p; 「是吗?反正这座城市不缺可看之处,应该不会感到无聊吧?」
「我很期待。」
我再度环顾店内的装潢。竹制的腰墙环绕室内,显得很精致。不知道这样的工程是请谁来做的。尼泊尔也有用竹子装饰墙壁的技术吗?感伤的日本歌谣中掺杂着炸天妇罗的熟悉声音。我在后方的墙壁发现两张照片。
留着八字胡的男性戴着没有帽檐的帽子。额头点了印的女性盘着头发,穿着纱丽服。照片是黑白的。
「那是……」
八津田听到我喃喃地说,追随我的视线,露出诧异的表情。他朝着店主问:
「喂,吉田,这里以前就挂着国王的照片吗?」
被称作吉田的店主没有停下搅动长筷子的手,不过抬起头笑着说:
「你真是的。那张照片一直都挂着。」
「是吗?我都没有发现。」
「算是当作护身符吧。」
看来这张照片是尼泊尔国王夫妇的照片。不过我有些在意吉田的说法。
「那个……」
吉田听到我开口便望向我,完全没有露出厌烦的表情。
「什么事?」
「你说当作护身符,是碰到什么需要护身符的状态吗?」
吉田露出暧昧的苦笑。
「不是这样的。只是在开店时挂上去之后,就找不到拿下来的时机了。」
八津田发出沉吟声,说:
「真是难为情。我因为太习惯了,反而没有注意到。」
「在尼泊尔常常挂这样的照片吗?」
「我也不清楚。我的确看过有人挂,可是好像也不是到处都有。」
我没有多想,便说:
「在我的印象中,并不知道这个国家是君主制。」
八津田点头回应:
「那也难怪。我在来到这个国家之前,对尼泊尔的印象也只有释迦牟尼和喜玛拉雅山,还有……咖哩吧。」
「咖哩?」
「我当时并不清楚尼泊尔和印度的区别。」
我忍不住笑了。八津田以温和的眼神看着我的反应,不过他喝了一口茶,又深深叹了一口气。
「来到这里就会知道很多事情。才不过十一年前,这个国家还是由国王主政。民主化之后,国王仍旧是很重要的人物。」
不久之后店员把料理端上来。盛在陶器盘子的天妇罗颜色炸得有些深。食材似乎有茄子、番薯、莲藕、洋葱还有小条的鱼。真的和日本的菜色没有两样。八津田开口说道:
「好了,开动吧。」
我望向他面前的盘子,看到少了一样。缺的是最醒目、而且应该是主菜的鱼天妇罗。我问他:
「你不吃鱼吗?」
八津田以认真的表情合掌说:
「虽然我不算合格,但好歹也是僧侣。我是吃素的。」
我也合掌。不知店家从哪里进的货,筷子是日式免洗筷。
天妇罗虽然炸得不算很高明,但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油渗透到食材,不会让我惊叹「在尼泊尔竟然吃得到这么正统的料理」,反而比较像我在东京的家里自己做的素人料理。不过也因此,反而让我涌起对于日本料理的奇特乡愁,感觉颇不可思议。配菜的炖里芋质朴而美味。白米则还是和日本不太一样。
八津田的吃法很漂亮。他用筷子夹起的饭量不多不少,虽然吃得悠闲却也不算慢,背脊也很自然地挺直。
我观察他的筷子动作,在他停下时问:
「你说你常来这家店……有多常来呢?」
八津田放下味噌汤的碗,缓缓回答:
「大概每个礼拜一定会来一、两次吧?」
「这样问希望不会太失礼——在尼泊尔成为日本餐厅的常客,感觉好像有些奇怪。」
「你是想说既然这么想念日本料理,何不回到日本吧?你是不是觉得我还留在这里很奇怪?」
「老实说,的确是的。」
八津田嘴角浮现微妙的笑意。
「这个嘛,说出来也没关系,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故事。该从哪里说起呢?」
他做了这样的开场白后,边吃饭边在筷子停下时一点一滴地述说自己的过去。
「我出生在兵库县北部,今年就五十九岁了。我介绍晚了,我的全名是八津田源信。出生在平凡的上班族家庭,学校毕业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家,不过在大坂的公司上班时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情,就毅然决定遁入佛门了。」
我对于他所谓不太愉快的事情感到好奇,不过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
八津田继续说:
「经过修行之后,我被委任到和歌山一间小寺庙,在那里待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