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
行天,你和我,在沉入自己内在的黑暗这件事上,似乎都失败了。愉快的心情涌上心头,多田笑了。尽管曾经那样地不乐意同任何人产生关联,那样地祈求独立于世。
一旦经营起了便利屋,一旦在这座城市一心一意地活着,不知不觉中就又变得不是独自一人了。
抬头仰望真幌的天空。平日里行动迟缓的南口转盘的鸽子,也扑棱着翅膀飞向广场四周的大楼的另一侧,飞向透出淡淡阳光的云层的彼岸。
除夕来临,行天在此期间一直未归。
多田取下挂在窗边的红色风铃,用抹布仔仔细细地擦去了灰尘。在多田手中,风铃丁零零地响起轻微的声音。该把它收到哪里去?他想了片刻,从床底下把电饭锅扒拉了出来。五只袜子应该能起到缓冲作用吧。
露露和海茜的到访,是在傍晚时分。没心思进行过年准备的多田,当时正躺在沙发上喝威士忌,这时急忙起身。
“哎哟——不行哦!便利——屋。哎呀哎呀,挺直身板!”
“我们带了荞麦面、过年菜和杂煮。”
露露和海茜都带了一堆大包小包。一踏进事务所,露露便迅速收拾矮几,海茜用带来的大锅烧开水。露露和海茜饲养的吉娃娃小花则兴奋地满地跑,把行天的毛巾被从沙发上拽下来使劲地嗅着。
就在多田怔怔傻傻期间,海茜已经焯好荞麦面,热好了杂煮。她俩连大碗也带来了。露露把装着过年菜的保鲜盒在矮几上满满当当地摆开,自然也有大量的醋拌萝卜丝。
望着过除夕和迎新年浑然一体出现在矮几上,多田问道:“又是做多了吗?”
“就是哦!”露露显得不知所措地扭动着身子说。
“小花又不吃醋拌萝卜丝。”海茜以淡淡的口吻说。
但多田心知肚明,她们俩是因为惦记一直独自生活的他才过来的。
三人围矮几而坐,将饭菜和酒收入腹中。
“便利屋的心情也能理解哦!”露露叹息道,“自从见不到小春之后,我,总觉得都没干劲了哦!”
“多田先生也感到寂寞不是?”海茜忧心忡忡地说道。
“没有。况且说等天暖和了,再来玩。”多田佯装若无其事,同时没忘急忙再次辩白,“顺便说一句,春可不是我的私生子。”
“这一点我们明白的……”与海茜对视一眼后,露露像是豁出去了似的开口问道,“便利屋的朋友那里哦,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没有。”
“到底怎么样了哦!便利屋都这么垂头丧气了他也不管不顾,压根儿不像朋友哦!”
我可没像你说的什么垂头丧气啊!醉意开始微微上头,多田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我现在,有一个正在交往的人,所以行天是有所顾忌吧。”
面对这样一个话题,露露和海茜没理由不起劲。
“不知不觉地就……!怎么样一个人?”
“太绝情了哦,便利屋!还一门心思以为你会跟我结婚哦!”露露嚷嚷着探过身来。
多田往后一缩,说道:“这样的承诺,我一次也没对你许过吧?”
露露噘着嘴应道:“是没许过哦。这种事,哎呀,不是说心领神会的哦?”
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心领神会吗?
在两个女人联袂盘问之下,多田不得不坦白说出亚沙子的个人情况。连今天也邀请过她来事务所,可被她含混不清地以一句“对不起,还有点事”给拒绝了的事也说了。
柏木女士或许要在年底年初回一趟娘家。多田企图通过这样想来使自己接受,可一想到她莫非是上已故丈夫那边的家去露个面,褊狭的嫉妒虫便开始作痛。也因这层缘由,所以他才在傍晚就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嗯唉,美女加女社长。便利屋,她会不会是在玩你哦?”
“露露,这种话可不能乱讲。”
“她会不会是在玩我呢?”
“多田先生也是,别这么快就当真。”海茜说着劝养了嫉妒虫的多田和露露喝酒,“你们俩别磨磨蹭蹭的。事已至此,就喝个痛快吧!”
夜深了,酒宴仍在继续,就在日期即将改变、新年即将到来之际,事务所门外骤然喧闹起来,响起有人上下楼梯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碰撞墙壁的动静。
“发生什么事了哦?”露露醉意蒙眬地看向门的方向。
“不会是搬家吧?”多田猜测道,“前几天,隔壁的屋子空了。”
“这么晚了,而且还是除夕夜,不可能搬什么家吧。”总算有一点理性尚存的海茜断然否定了多田的话。
就在这时候,事务所的门猛然打开,行天说着“我是刚搬到隔壁来的”走进屋里,“啊,请吃这个,乔迁荞麦面。”
露露和海茜目瞪口呆地望着行天。多田也是大吃一惊,惊得都没法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他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荞麦面已经吃过了”。
“再吃一点不就得了?Happy New Year!”
行天把一包荞麦面与迷你门松搁在了矮几上。看他右手的小指,虽然残留着新鲜的伤痕,但好像已经好端端地接上了。一条细细的红线,在手指根绕了一圈。
“还差一点点,年还没过去。”多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