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肉胜过吃蔬菜,所以才把拥有的那么多田地填了用来盖公寓和百货大楼’。”
早坂不知是死了心,还是断定老冈与HHFA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上门就只有那一次。
“不过,知道了我干的事,我家那口子可真是大发雷霆哪!我只要一提‘公交车’,她就怀疑我又要干出什么事来,眼睛瞪得跟手电筒似的。”
据说老冈也尽可能地不外出了,为了重新取得太太的信任,他每天表现得像一个性情温和的老人。
从老冈手里接过扫把,多田打扫起了院子。每扫一下落叶,便响起将干燥的纸张抟成团似的声音。
他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道路另一侧的HHFA的菜园,也许是因为已经过了蔬菜的收获期,但见满眼林立着枯死的茎,不知是茄子还是番茄的。土壤固结,荒草丛生,落叶成堆,不见人影。
老冈难得地帮着一起劳动,把院子里的落叶拢成小山状,这时,他循着多田的视线转过头来。
“蔬菜团体在夏天过后就完全不见人影了。”老冈说,“说什么利润不好,结果上个月连租金也没打过来。亲眼看见你的助手被砍伤,刑警也来过了,所以我也希望他们不等续约就给我走吧。”
“这样没准也挺好的。”多田稳妥地回答。
即使没有南口转盘那件事,恐怕HHFA早晚也必须缩小活动规模吧。他们种植的蔬菜并非无农药——这个传闻已经蔓延开来,更何况因为曾有一部分学校引进HHFA的蔬菜用作供餐,所以好像也出现了以PTA24为中心调查实情的动向。更有甚者,似乎还有孩子跑到儿童顾问所诉说“曾被逼进行超负荷的劳动”。
这些动作与星有多大关系,不得而知。不过,为了搞垮HHFA,他一直在暗中积极地活动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多田前几天在真幌大道上与星偶然相遇,星满意地主动对他说:“最近安静了不少吧?只要我在真幌一天,就不会让可疑的团体为所欲为。”
多田虽然心想,恐怕没有哪个团体能比黑社会和星你们更可疑的了,但当面并未吭声。如星所言,HHFA从此不在南口转盘搞宣传活动,是事实。
在利用拢成堆的落叶点燃篝火期间,多田在外廊上坐了下来,眺望着冈家的庭院。老冈也坐在他身边监视着,以防火烧到别处。老冈的太太为他们端来了茶和糕点。太太在多田和老冈背后的日式客厅的边缘上端坐着,举目望着院子里那些一步步迈向冬天的树木。
一只白头翁飞过来,啄着柿子树上残留的果实。随后尖啼一声,往隔壁家屋顶的背后飞去。
“对了,那个事,别太萎靡不振了。”老冈笨拙地对他说出鼓励的话,“你助手肯定会回来。”
难道我看起来萎靡不振吗?多田稍稍感到有些无地自容。尽管如此,他也从老冈的话语中感到了隐约的希望,求助似的问道:“是吗?”
“没错。因为,你助手除此以外没地方可去不是?”
似乎只能凭借实在暧昧不明的根据,外加消极的理由,行天才会回来。多田大失所望。与此同时,他已无法否定,自己也在祈求着“那样也行,只要回来就好”。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多田将带来的箱急百货的纸袋托付给了老冈。里面是一件崭新的开衫。公交车劫持团的老太太借给他的那件开衫,已经被行天的血浸得没法再穿了。多田酌情买了一件面料与设计最接近的。老冈拿着纸袋,老老实实地承诺一定转交老太太。
从围炉家买了便当回家,途中在真幌大道与一张熟悉的脸擦肩而过。是“被子被刮飞”的津山。而对方并未发觉多田,带着照片上见过的太太和女儿,笑容满面地朝车站方向走去。多田在刻意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漫不经心地回头张望。本以为消失在人群中了,哪知和预想的相反,津山一家在房产中介门前停住了脚步。或许是为了寻找全家人居住的单元而回到真幌来了。再好不过了。多田晃荡着装有便当的袋子,继续迈步前行。
事务所楼前停着一辆小型卡车。貌似搬家公司员工的一个男人,正在把衣柜及床等家具搬上货斗。在多田便利屋所在的二楼,进驻着一家名为“元气堂”的针灸按摩店,并未见生意有多兴隆,这回大概终于关闭或转移了吧。
瞅准往下搬行李的间隙,多田上了狭窄的楼梯。“元气堂”的门敞开着,多田头一回得以观看邻居的房屋内景。
面积比多田便利屋更狭小。可是水槽、厕所、灶台齐备,看得出“元气堂”的主人不仅在此经营店铺,似乎也在此生活的痕迹。插在塑料杯里的牙刷、副食品的包装、用旧了的毛巾,这些都是佐证。
一个甚至从未打过招呼,几乎感觉不到其存在气息的邻居。多田这边对他也是尽可能地疏远。因为他一直抱有这样一个疑问:曾经将星他们进出多田便利屋一事透露给真幌警署的早坂的,莫非就是这位邻居?
但是,一旦知道他要不在了,却感到有几分寂寞。一想到见惯了的风景、熟悉了的人们将渐渐地从自己身边离去,多田不禁感到自身是如此的虚无,就像那条被留在空房间里的陈旧的毛巾一样,事到如今不可能再有起色,不可能再有所改变。
像是预见多田会意气消沉,由良和裕弥挑了一个不早不晚的好时机,前来拜访事务所。这是一个久违的没有工作委托的星期天,多田起得比较晚,当时正考虑要不要出门吃个午饭。
由良和裕弥说是补习班早上上完了,打算到站前的书店看一眼再回家。
“不过,聊起不知道多田先生怎么样了,就顺便过来看看。”
由良说。裕弥也微笑着点点头。想到这两个小学生挂念着自己,多田挺难为情的,洗了脸便出了事务所。
由良和裕弥都说在补习班吃过自家带的便当了。多田转而提出把他们送到书店,于是三人朝南口转盘的方向走去。
“最近,裕弥的便当里有肉了。”由良向多田报告说。不知为何透着几分自豪感,神气活现,煞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