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汤”走去。
钻过布帘的时候,春指着红色那边说:“我,是那边哦!”
“那边不行,是成年女人专用的。”
多田说道,她似乎理解了。
春饶有兴趣地望着传统的鞋柜,还有坐在高台上的大叔。连多田帮她脱连衣裙的时候,目光仍一直盯着高台。谢天谢地,叫她怎样就怎样。这么不设防难道没问题吗?难道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全都是这样的吗?
多田担心起来,神经过敏地观察着周围人,就怕有哪些不轨之徒直直地看着春。更衣室里面只有奔着头汤来的几个老年人,每个人连脱自己的衣服都自顾不暇了,压根儿没有哪个人盯着春看。
一块石头刚落地,就听春说:“我想去厕所。”
你呀,都已经脱得一丝不挂了……想归想,还是带她去了更衣室一角的厕所。坐便器的位置稍有些偏高,多田帮助她上去后,全裸的春自己上了厕所,也擦干净了。
好了,终于要踏进浴场了。
看见画在墙壁上的巨幅绘画,春欢喜雀跃:“富士山!好厉害呀!为什么有富士山呢?”
“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多田从没认真想过,这时候搜索枯肠说,“因为看着美丽的风景洗澡的话,心情会很好吧。”
春当然没在听多田的回答,第一回来澡堂,她兴奋极了,正要在淋浴处跑来跑去。眼看着渐渐露出本性来了。“滑倒了很危险的!”“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安静点!”多田死命地制止春。他把肥皂抹在毛巾上,给春擦身子。因为春说抹洗发香波“很讨厌”,所以就没洗头发。
接着多田打算清洗自己的头和身体,这可难了,半刻没看住,春就要擅自跑到浴池里去。万一溺水可就出大事了,所以多田对着镜子坐下,让她站在自己的双腿中间。一旦想逃,就用两只膝盖轻轻夹住,封杀她的行动。想是觉得痒,春咯咯笑个不停。看样子放松下来了,这比什么都强。
冲去泡沫,泡在浴池里。春一坐下来,热水就没到了脸,所以她只能保持笔直的站姿。想起同样站姿笔直的行天的入浴方式,多田不禁感叹遗传真是恐怖。
他用双手的掌心掬起热水浇在春的肩上,顺势拿手做水枪,嗖嗖射热水。春盯着看,问他“怎么做的”,他随手朝她招呼热水攻击。春用手掌抹抹脸,不高兴地说:“别玩了!”为了表示道歉,他教了她水枪的玩法,于是两人在里面玩了一会儿。
回来的路上,他和春手牵着手;小小的掌心直冒汗。
吸收了热水的温度,长久地积蓄着热量的身体。小春的生命,年轻得用“年轻”这个词表述,都不贴切。
回想起曾经失去的,多田急忙挥走记忆。
在事务所前面,多田和行天撞个正着。
“借车钥匙用了一下。儿童安全座椅装好了。”
行天双手拎着超市的塑料袋说完,回避着春的视线,上楼梯而去。
多田带着春上停车场去看小皮卡。
“这是我的爱车。帅吧?”
“帅。”
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面确实装着儿童安全座椅。要干还是行的啊,行天。
在事务所里,行天在沙发上躺着。春跑过去一声不吭地推行天的背,行天不情不愿地让出地方,坐在了地板上。多田拿起放在矮几上的塑料袋,蹲在冰箱前面一边收纳食材,一边问他:
“儿童安全座椅是买的吗?钱够吗?”
“上卖砂糖的那儿一商量,马上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张过来,还帮着装好了。”
行天喜欢给人起一些奇特的绰号。所谓卖砂糖的,是指星。
“怎么能欠那种家伙人情债!”多田表示抗议。
“有什么办法?哪儿有卖、怎么安装,我一无所知啊。”
前面的话撤回。行天终究干什么都不行。说到底,这家伙压根儿不想干。
话虽如此,食材倒好像一样不落地买回来了。多田切着洋葱和土豆,由于不习惯做这种事,迟迟切不好。
“要我帮忙不?”
春机灵地走到多田身边,行天老奸巨猾地趁机坐上了沙发。
“谢谢你。不过,你没地方踩,够不到不是?待会儿我抱你起来,你帮我放咖喱块。”
春表示同意,回到了沙发。见行天坐在上面,她一个劲地推他的胳膊。熊熊有一半被行天坐在了屁股底下,春似乎感到义愤填膺。行天看似挺无奈地回到了地板上。
“把电风扇朝着小春扇!”
多田下指示说。懒人行天伸出脚来操作按钮,切换到了摇头功能。尽在这些没用的地方心灵手巧。
傍晚的风进来,吹响窗边的红色风铃。白天热得快被烤熟了,这时候气温好像稍微下降了一点。
“妈妈呢?”
春突然说。在用汤勺搅拌锅中物的多田回过头来看着春,蹲在地上的行天不胜其烦地抬起头来。
“你妈妈去工作了。你就和我们一起看家吧。”
多田这样告诉春,可她却一个劲地猛摇头。
“不要。妈妈呢?妈妈呢?”
终于,她把脸一皱,“哇——”地发出又尖又响的声音,哭开了。熊熊也被扔到一边。看来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