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人,绝对的。”
“你除了少根筋,还很乐观呢!”行天无奈地笑着,低下头去,“在正儿八经的爱护下长大的家伙,果然残酷得不行。”
也许正如行天所言。
多田就是在包括父母在内的周围大人正常的爱护之下长大的,正常得甚至没认识到那是正常的。也许是这个缘故吧,对于行天抱有的惧怕及困惑,多田几乎无法想象。
譬如说,一个人懂爱,一个人不懂爱,映现在他们眼中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的确,爱拥有的威力是残酷的。
可另一方面,多田依然确信,用暴力打压弱小的人、胡乱碾压人心的勾当,行天是绝不会干的。
“你很痛苦啊,行天。”
多田喃喃道。除此之外讲些什么好,他半句话也想不起来。
“是啊——很痛苦!如果,能忘掉一切……”行天好像也在寻找话语,“怎么说呢?”
“爱一个人,然后双宿双飞?”
“嗯,是啊,有时候也想,要是能这样就好了。”行天沉默了,像在思考什么,不久便摇摇头,继续说道,“不,不对。我想啊,忘不了也没关系,要是能爱上某个人就轻松了。不过不行啊!”
“行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了之后,把你弟弟的孩子打死了怎么办?”
见行天说话时的神色严肃得过了头,多田虽自觉不够谨慎,还是忍不住笑了。
“就让我们通力合作,避免那样的结果。既然要帮人带孩子,我就需要人手。而关键在于,我对你有大约九百宿两千七百顿饭的恩情。”
“算得够精啊!”
“你会帮我带孩子的,啊?”
行天实际上有着非常重义气的一面,这时候他好像也没辙了,点了点头,没用一点力,甚至让人误以为颈椎骨突然折断了。
“谈妥了?”
突然,从观叶植物背后传出声音,多田和行天吓了一跳,回过头去。
是星站在那里。他两只耳朵上挂着无数个粗大的环。“好久不见!”
多田一面寒暄,一面把香烟收进了口袋里。竟然如此大意,没察觉星也在店里!也不知道被他听去多少,不过还是速速撤离此地为妙。一旦沾上星就准没好事,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然而,星已然在空椅子上坐下了。
“便利屋,难不成你有私生子了?”
“怎么可能呢!”
“是吗?我刚刚听到,说‘谁的孩子’什么的,场面好像蛮惨烈的,所以我就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你们谈完。”星抬起下巴指指禁烟席那边,“就那儿。”
“承蒙关照。”
多田说着伸手去拿账单。行天则使劲地猛吸薄荷万宝路。星讨厌香烟的烟,像赶蚊子似的挥手赶了赶烟。
星可不客气,他接着就从行天嘴里捏走香烟,浸在水杯里熄灭了。
“能在这里遇见,正正好。”星把泡软的香烟扔进了烟灰缸。“便利屋,我有事求你。”
“托你的福,预约都排满了。”
多田尽量以毅然决然的态度撒谎道,行天则从盒子里重新抽出一根烟点着,星当即捏过那根烟浸到了杯里。
“就算是都排满了——”星把烟蒂扔进烟灰缸,身子深深地往后靠在椅背上,“也最好不要拒绝我的委托。”
“保险起见,我想问一问,为什么呢?”
“可别叫我告诉你,便利屋。”
星撇了撇嘴角。这似乎是星的招牌笑容。
“有些时候,流言蜚语没凭没据地也会流传开来。这样一来,像你这种勉勉强强靠做生意糊口的人,恐怕就没法在真幌立足了吧。我是替你担心啊!”
至于谁会干没凭没据散布流言蜚语这种勾当,明白得很。
“你是在威胁我吗?”
“是忠告。”
尽管如此,多田还是想同星保持距离,所以他决定借助沉默来抵抗。
行天第三次点着了香烟,星活像弹簧似的弯曲身体,朝桌子探出了身子;随后,捏取香烟浸入杯中再扔进烟灰缸,这一连串的动作,他以极快的速度按部就班地完成了。
“抽什么抽!有害健康。”星虎着脸训斥行天。
“我健康没问题。”行天依依不舍地望着泡涨开的长长的烟蒂群,“我在医院做过各种各样的检查,没有哪个地方不好。”
“我的意思是有害我的健康。总之,现在不准抽!”
乜斜了一眼以强硬的语气谆谆教诲的星,行天拿起了烟盒。星一把将烟盒抢了过去。但是,行天早已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夹在了指头上。
多田的视线在行天和星之间忙碌地来来回回。可由于两人的动作过于迅速,他没弄明白,烟盒究竟怎么到了星的手里,一根烟又怎么到了行天手里。感觉像看魔术似的。
“不准抽!”星制止行天道,“我不是还向你传授过肌肉锻炼法吗?你不准妨碍我谈话!”
“我没想妨碍你,就只想抽根烟。”行天摸出百元打火机,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