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说着顶顶行天的后背,留下津山出了屋。行天步履轻快地下楼梯而去。
把梯子扛下一楼,照旧是多田的工作。
屋顶上落着被子的那家人家似乎没人在家。无奈之下,多田揿响隔壁家的门铃,对出来应门的一位中年妇女说明了情况。擅自爬上人家的屋顶,万一被附近的居民通报给警察就麻烦了。
这位中年妇女看了看递上来的名片,又看了看多田的脸。
“便利屋的传单倒是收到过好多张,见到真人可还是头一回呢!”
“当您遇到困难的时候,请打电话给我们。”
这回,这位中年妇女轮番看了看浮起商务性微笑的多田和行天,说道:“我来跟山崎先生说,没问题。”
从她视线所落之处,看得出,她应该是对行天的商务性微笑更加着迷。虽说本性是个怪人,但脸长得好总是吃香的。多田尽管很不以为然,可考虑到这样就能放心地把被子从屋顶解救出来,也就算了。
他们把梯子架在没人在家的山崎家。山崎家的院子虽然不大,可拾掇得干净整齐,亏得如此,他们用不着为找一块架设梯子的空间而伤脑筋。空花盆满地乱丢,石子满院杂草丛生的家庭也多得很,那样还得首先拾掇院子。
梯子正好直接通到二楼上的屋顶。
“给我按住!”
多田嘱咐了行天一句后,爬上了屋顶。接着,行天不知为何也上了梯子,多田见状慌忙抓住梯子的上部帮他固定,以防梯子摇晃或歪斜。
被子就落在靠近屋脊的屋面上,巧妙地呈平摊的形状。多田以弯腰撅臀的姿势靠近被子,行天却三步并作两步从他身旁飞快地走了过去,如履平地。
“你啊,去当消防员得了。”
“的确,我倒是完全不恐高。”
“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是你害怕的吗?”
“有啊。记忆。”
听到这个始料不及的回答,多田不由得抬起头,只见行天似乎早已走到被子边上,此时正转过来望着多田,可由于背光,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晒得暖和极了!”行天说着坐在了被子上,“我猜那位委托人大叔是故意把它从阳台上扔下去的吧?”
“没准是吧。”多田应道。内心却在想:他说害怕记忆,是什么意思呢?
“你破天荒地帮了忙呢。”
行天侧侧脑袋,说道:“从三楼跳下来多半也死不了吧?”
多田终于到达被子和行天所在的地方。
津山说不定是丢了工作后妻子也跑了。也许他是突然决意对屋子进行大扫除,干着干着,不知不觉间有了一种处理身边物的感觉,于是恍恍惚惚地来到了阳台上。
宛如樱花的花瓣一般在风中飞舞。如果有一块飞毯,落地时的冲击力也能得到缓和。
他单纯只是不小心把被子给弄掉下去的吗?还是厌倦了一切,故意把被子扔下去的?还是原本打算自己跳下去的,没想到晒在那里的被子却先掉下去了?还是突然产生一种无所不能感,以为能裹着被子飞上天?
想象能有千种万种,但真相却不得而知。跟津山,今天是初次见面,今后再见面的可能性估计很小。虽说也觉得应该问明情况,有必要的话加以阻止,可这并非出于古道热肠或侠肝义胆,都不是,而是出于多田自私的考虑:可能的话,他不希望遭遇事后叫人不愉快的事态。
出于自私的考虑,他不会贸贸然对他人的事情探头探脑。
“你跟亚沙子的幽会,怎么样了?”
“不是幽会,只是作为顾客去吃饭而已。”
“还是没有进展啊。”行天叹了口气,躺倒在被子上,“啊——阳光真好,真想睡个午觉呢!”
多田也在被子边上坐下了。融融暖意从屁股底下传上来。
是怎样的记忆令你痛苦?他也想开口问他,可还是作罢了。因为,闭着眼睛躺在被子上的行天,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看着似乎没有丝毫烦恼或不安。
“话说回来,刚才那钱……”多田朝躺着的行天伸出手去。
“你记得啊。我还想据为己有呢。”
行天坐起上半身,摸了摸裤兜,递过去两千日元,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简直容不得半点疏漏!多田接过纸币,放入自己的口袋。接着,行天又递给他一个白色的信封。
“这是什么?”
“遗书。”
“咦,你的?”
“怎么会是我?是迷宫大叔的呀!”
“津山先生的?!放哪儿的?你干吗拿过来?”多田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只见前前后后一个字也没写,也没封口,“……怎么说?津山先生果然是钻进了牛角尖的感觉?”
“这个嘛,里面还没看。因为就放在相框边上,所以借过来看看。”
“这么说,这个是不是遗书还不清楚喽?”
多田感到浑身乏力。但是,终究放心不下。犹豫片刻后,他从信封里取出信纸打开。
“说什么?”行天凑过来要看。
信纸上写满了小字。正是刚刚见过的、津山的笔迹。粗粗一看,似乎是写给妻子的信,说因为遭到公司裁员,本打算回到家人身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