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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运用心机和策略,可惜经验不足,当然不可能成功。
当风渐渐变凉时,菊子终于知道了这一点,因为启介复员回家了,但他并没有多谈被关在西伯利亚的事。
那天菊子像往常一样在「阿波罗咖啡店」和行天见面后,回到了「真幌电影院」。电影还在上映,很多人都站在大厅,连父亲也在那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水,却带着笑容。
菊子一进门,看到眼前异样的气氛,不禁愣住了。
启介站在大厅中央,启介的父亲,也就是曾根田建材行的老板夫妻按着眼角,陪在启介身旁。
菊子觉得简直像在作梦。
即使不用启介说明,也知道他在战地,以及在战争结束两年期间看到了什么,经历了怎样的遭遇。启介骨瘦如柴,但依然带着温柔诚恳的眼神,听着周围人的问候和安慰。
公三发现了菊子,向她招手叫着:「菊子!」启介立刻转头,一看到菊子,露出更温柔的眼神微笑着。
「阿菊。」
听到熟悉的声音,菊子大吃一惊,转身夺门而出,冲到马路上。虽然她知道自己做的事很过分,但还是不顾一切地在大马路上狂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么过分的事。
行天已经离开「阿波罗咖啡店」,菊子立刻再度来到马路上,跑向市场。马路旁的商店老板和街上的行人都向她打招呼:「阿菊,听说启介回来了」、「阿菊,真是太好了」,但她捂住耳朵继续奔跑。
在市场的通道中央,她终于追上了行天。
「怎么了?」
行天似乎被菊子不顾一切的样子吓到了,但菊子喘不过气,一下子无法向他说明情况。
当呼吸终于平静下来后,菊子语不成声地大喊着:
「带我走!带我去你家!」
那不是心机或策略,而是从灵魂迸发出来的恳求。她用力抓住行天的两只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了他的肉里。
「我的未婚夫回来了。」
行天沉默了很久,然后握住菊子的手,不发一语地穿越市场,走过了省线真幌车站的铁路。
车站的另一侧是菊子陌生的地方。虽然近在咫尺,却是很遥远的世界。第一次见到的风景因为人体的肌肤所散发的热气而潮湿,即使在鲜艳、刺眼的灯光照射下,仍然像是在凝结的黑暗中晃动的海市蜃楼,
搂着女人的美国士兵亲热地对行天说话,行天和他聊了两三句后就离开了。
行天住在后车站长屋中的一个房间,站在长屋屋檐下的女人用充满敌意和好奇心的眼神打量着菊子。
「行天,她不是这一行的吧?你要干什么?」
行天轻轻挥了挥手把女人支开,走进房间后关上了玄关的拉门。菊子还来不及打量室内就把脸颊贴在行天的胸口,行天的双臂轻轻抱着她的后背。
翌日早晨,行天把菊子送到「真幌电影院」门口。他配合菊子的步伐,慢慢走过没有人的大街。
「真是意外的发展啊。」行天不顾多田的制止,探出身体问:「你和外来客行天上了床。」
「是啊。」
曾根田奶奶点着头。
「这样不太好吧。」
「不是不太好而已,站在大厅的父亲用力甩了我的耳光,但是我没有后悔,因为我爱行天。」
「你怎么向欧介解释?」
「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你真是个坏女人,」行天称赞奶奶,「启介生气了吗?很难过吗?」
「这就是他不可思议的地方。」
奶奶难以置信地地摇了摇头,「他只『喔』了一声,然后想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提议……」
多田莫名其妙成为故事的角色之一,感到浑身不自在,但还是伸长耳朵听奶奶说启介到底提议了什么。
「阿菊,我觉得你先不要和我取消婚约比较好。」
听到启介这么说,菊子惊讶地抬起头。
启介和菊子的父亲都在「真幌电影院」的大厅守了一整夜。未婚妻一看到自己就夺门而出,最后彻夜未归,复员回到家的当晚就发生这种事简直是莫大的灾难。启介的父母当然对菊子脱离常轨的行为感到怒不可遏,但启介安抚他们后让他们先回了家。
启介搂着被父亲殴打的菊子,带她走去大厅的沙发,为她开始红肿的脸颊敷上湿毛巾,默默听着菊子说话。菊子的父亲像熊一样在大厅内踱步,他可能无法理解女儿的行为。
「只要告诉我的父母你昨晚很快回来就行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为什么?」
菊子的嘴巴流着血,但她还是诚惶诚恐地问道。即使她的嘴巴没有被父亲打得流血,她应该也无法明确地告诉启介,因为我不爱你,所以不能嫁给你。
「阿菊,你可能有点误会,我并不是了解性情的对象都愿意娶。我是因为很喜欢你,所以才会和你订婚。」
菊子觉得启介好像在责备她,所以低下了头。启介从菊子手上拿过毛巾,在地上装了水的脸盆里洗了一下,再度敷在她的脸颊。
「目前除了你以外,我并没有其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