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举到多田面前。多田接过来,气呼呼地就开始咀嚼。脂肪附着得恰到好处,虽然冷了,却很美昧。
两人走到后街,朝事务所的大楼走去。
多田把烤串的签子插到路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叹息一声。“你为什么要那样?把一切想得这么简单。”
“我可没真打算当杀人犯。”
行天开始用签子清理牙缝。“我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失误到让人发现尸体。这只是为了让他答应我的要求而显示一下诚意罢了。那些小混混都喜欢这套,不是吗?”
星早已不属于被称作“小混混”的范畴,虽然这样想,但多田并未对此多做纠正。
“你为什么那么想给北村看账本?”
“我说过了呀。我想要知道。”
“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孩子能不能重新选择父母。如果能,会以什么作为基准。”
多田看一眼行天。行天仍叼着签子,笔直地向前走着。他没有赘肉的面孔上不带一丝情绪。
行天,你应该不知道吧。因为我一直没有说过。
被父母虐待的曾经的孩子。走在他身旁的是……
“我有过一个孩子。”注意到时,话已经涌了出来。“生下来后很快就死了。”
现在还记得,刚生下来的婴儿待的房间里,那种微微泛甜又温暖的空气的味道。甚至无需刻意回想,根本忘不掉。
行天把签子插进便利店的垃圾桶里,说了句“喉咙好干”,走上事务所的楼梯。
“还有吧?酒。”
“我和前妻是在大学时候认识的。刚毕业马上就结了婚。她觉得早了些,可我想要一起生活。”
多田把账本扔到一旁,背对着窗户坐在沙发上。每当有车经过外面的街道,就有一道影子从坐在对面的行天的脸上滑过。
“她在校时就以通过司法考试为目标而学习。我是早就定下去公司工作的瞎混的法学院学生,但她很优秀。婚后,她还自己挣了学费去念司法考试预备学校。当然我是打心眼里支持她。我尽可能干家务活,帮她学习,从做单词卡片到出自测题。到现在耳朵里偶尔还会响起她反复念诵六法全书的声音。”
“你这结婚生活有哪点好?”行天一边砸扁啤酒罐,一边问。
“我可不想被你讲。”多田也喝光一罐啤酒,伸手拿第二罐。“她是聪明可爱的女人。是相当好的日子来着。”
“这种日子换了我大概会睡着。”
矮几之上林立着行天从整个事务所搜刮出来的酒。
“她毕业后花了两年通过司法考试。因为是一路看着她历经烦恼苦闷学出来的,所以我高兴坏了。我过去不知道,人能够为了自己以外的谁高兴成那样。那之后有司法实习,大约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们几乎都是各自生活,但我丝毫没有不安。”
多田的每一天都相当充实。在公司源源不断地卖车,每逢休假就去实习的地方看望妻子。距离一点也没成为问题。两人相爱甚笃,把对方的存在视作必需,构筑了稳固的关系。
至少,多田是这样以为的。
“她成为律师,在东京市中心的事务所工作。工作一年后,她的年收入就达到了我的二点五倍。”
“莫非这是离婚的原因?”
“不是。大概我不算能赚钱的,但也没那么差劲。”
多田差不多已经腻味了啤酒,把喝了一半的易拉罐放在桌上。他从小包装里拿出下午去的人家当“点心”给的咸仙贝,咬了起来。
“确实,我也觉得‘哎呀呀,律师可是不简单哪’。虽说忙起来也够呛,可这是只要想赚钱多少都有得赚的职业哪。不过呢,在个人关系上,我想年收入的差额不太会成为根本的问题。”
“大概吧。因为几乎没有年收入比我低的女人,所以我没换个角度想过。”行天说着,拿了在厨房水槽洗干净的杯子和用自来水做好放在冰箱里的冰块回来。多田在两个杯子里放上冰块,满满地倒上波本威士忌。
“有一天,大学时同班的一个女生打来电话。那女生说‘多田君,你被劈腿了哦’。我笑了笑没放在心上。那个女生是我们夫妻共同的朋友,所以我以为她大概是开玩笑乱讲的。”
“可这是真的吧?”
“是。我全不当真地和妻子说了句‘听说你劈腿了呢’,真像是老天开的玩笑,妻子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要是真的信任妻子,这话本可以不说的。把朋友的戏言听过就算,永远不触及这个话题就好了。多田是输给了在自己心底萌芽的疑心。
“对方好像是一个同期实习的男的。实习的地方倒不在一块儿,应该是在东京重逢的时候吧。‘可已经结束了。我绝不再见那人。’她哭着说。我说‘知道了’。既然爱她,就只能原谅她。分手这一选择我连想都没想过。”
多田当然受到了打击,也很气愤。可这气愤的一大半并非来自妻子劈腿这一事实,而是由“为什么她这么痛快地承认了劈腿”这一疑问生发出来的。
我其实不想知道,多田多次这样想。要是她真的爱自己,他希望她抵死不认。只要妻子否认了,多田大概就会相信。
“糟糕的是,就在那之后发现她怀孕了。”
多田端起酒杯润了润嗓子。“要在一般情况下,妻子告诉丈夫自己怀孕,该是高高兴兴的喜事对吧。我们家可不是这样。气氛紧张极了。难得她先回了家,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