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进到狗屋里去引开它们的注意。”
“没门。”
多田没法工作,只好和狗的主人中村商量一番,让他提前带狗去散步。在这期间,多田和行天合力给狗屋装上了新的铁丝网。为稳妥起见装了两层,并把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铁丝翘起来的地方,免得伤到狗。
比预想的要耗时间,弄完以后已近七点了。
“‘教育妈妈咪呀’的面试约在七点半呢。”
要不快点就赶不上约好的时间了。根据多田的辨认结果,发票背面写着:“七点半。林田町2-13公园新城1214。田村。”林田町一带最近建起了大型购物中心,大规模的住宅区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但在真幌市仍属于偏僻的地区。
“快上车,行天。”
赶时间的多田看了眼坐在副驾驶座的行天,不由得往方向盘上一趴,喃喃道:“……还是该那样。”他本该把留言的任务交给电话机,然后让行天去理发才是。把蓬乱的前刘海扎成朝天辫的那副尊容,无疑不可能得到委托人的信赖。
“你那头发就不能想点办法?”
“有什么不妥吗?”行天仿佛不胜诧异地问道。
“算了,你不说话就行。”
多田就此作罢,朝林田町方向踩下油门。
行天把打来委托电话的女子称为“教育妈妈咪呀”,实际看到本人后,多田则有另一番印象。
住在高层公寓的田村家由父母和读小学四年级的儿子组成。父亲还没回家,崭新亮堂的客厅里只有母亲和儿子由良。
“我家孩子在站前的补习班上课。”母亲淡然说明道。“每周三次,周一三四的晚上九点下课。我希望你们能在下课时去接他,然后送回这里。”
“那没问题,不过——”
多田小心地捧着把手纤细欲折的茶杯,问:“为什么呢?”
“最近有人在这个小区附近看到可疑的男人向孩子们搭话。我平时要工作,回来得晚,所以担心儿子。”
女人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若说可疑,在电话黄页里随便找来的便利屋也相当可疑。来者是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脏乎乎的连裤工作服,另一个则头顶摇曳着朝天辫。若是我自己,才不会把宝贝儿子托付给这样的人物呢。多田想着,不由得在心里微微生疑。
叫作由良的孩子在交谈过程中一言不发,一直在看客厅里的电视。
“由良,明天开始就由这家便利屋接你回家,来打个招呼。”
听见母亲的话,由良从电视机挪开视线,对多田和行天说了声“请多关照”。他在看的似乎是DVD。
“请关照。我是多田。这位是行天。”
由良轻快地鞠了个躬,态度倒比僵硬地遵照多田的吩咐一句话也不讲的行天更像个大人。为了促进邦交,多田也看向电视画面。
“你在看这么怀旧的片子啊。喜欢吗?”
“嗯……”
由良瞄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因为我想知道最后的结局。”
“会哭。”行天突如其来地说。
“那么明天见。”
多田强行结束话题,告别了田村家。
“我觉得那小鬼不简单。”在公寓楼的电梯里,行天开口说。“小孩子一般不会自己看什么名著家庭剧场。”
“的确,感觉很特别呢。”多田赞同道。“他妈妈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教育妈妈咪呀’。在我看来,反倒是对儿子缺乏关心。”
“送小孩去补习班的父母统统都是教育妈妈咪呀。”
似乎自打卷入那场大塞车之后,行天就把去补习班认定为坏事一桩。
矗立在田野中的若干栋高层公寓宛如一群寂寞地迎向地平线的恐龙。屋顶上的红色航道指示灯明灭闪动,像在给其他星星送出暗号。
“说起来,行天你也哭了?”
打开车门时,多田突然想起方才的事,便揶揄道。行天一本正经地答了句“当然”,又补充说:“没有人看那片子的大结局不哭的吧。”
由良看的是《佛兰德斯的狗》。
他们很快明白了由良不是等闲之辈。两人在补习班门口等了又等,也不见他的踪影。
“是不是自顾自回去了?”
“不是被留辅了吧?”
行天说着,忽然间不知走哪儿去了。多田思索着“留辅”究竟指什么,继续候着由良从楼里出来。对啊,是“留堂辅导”。这可真是个让人怀念的说法,多田想。
“找到了。”
行天很快扯着由良的耳朵走了回来。颇不情愿的由良手里拿着超市的“炸鸡小子”的纸袋。
“他走的是货梯,好像打算避开我们溜出去。”
听罢行天的说明,多田对由良露出微笑。
“你能让我们不这么费事吗?”
“我又没让你们来接。”
由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