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外套披在她们肩上罩著两人,「谷雨堂」老板枯岛宗达站在女孩们身旁。两个女孩觉得他就像允许小鸟躲雨的大树一样。
久堂蹲在一字排开的四具遗体前面仔细观察之后,叫来青柳巡佐。
「喂,这些真的就是全部的尸体了吗?」
「是的……不、不过,再找一下应该就会找到了。」
一定能够找到那个活泼少女的遗体。
青柳说这话是打算安慰久堂,岂料久堂却挑眉怒骂:
「你疯了吗!找成这样都找不到,意思就是那个矮个儿辫子头小妮子没被烧死在土墙仓库里!她还在某处嚣张呼吸著、带著一如往常的傻愣表情、活蹦乱跳地活著!」
久堂的这番话犹如滋润草木的丰沛朝露般降临在每个人头上。
众人因为这番话看向他。
「别挡路,滚开,我自己找。」
说完,久堂脱下西装背心,抢过一位警官的棉布手套后,推开警官,开始搜查土墙仓库废墟。然后他才想起要卷衬衫袖子。
久堂的额头淌著汗水。夏天的热气和火灾废墟的余热毫不留情地包围著久堂。
员南静静阻挡想要进去阻止他的警官,说:
「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点时间吧。」
多数警官已经开始搬运遗体、分头照料沟吕木家的人。他们已经不再关注久堂的行动。
久堂不管其他人,搬开变得漆黑的瓦砾。他在瓦砾堆里发现烧得焦黑、疑似镰刀的东西,那就是员南找到之后收进土墙仓库里的镰刀,也是伊坂青都犯案使用的凶器,但久堂丝毫不感兴趣,把镰刀扔到一边去。
他的一头乱发遮住了眼睛。
「我有多久没有看到学长这样了呢?」
枯岛这样喃喃自语之后,摸摸柚方和桃花的头,将和服袖子撩起固定住之后,也进入土墙仓库废墟里开始搜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天空开始微微发白。
仍然飘荡著烟雾的沟吕木家庭园里,宛如幽深的河底,安静又潮湿的河底。
人们已经在没被烧毁的主屋里休息,土墙仓库的废墟里只剩下久堂和枯岛。
枯岛说:「像这样一起流汗、胡作非为,让我想起学生时代。」
久堂沉默著。
他──在笑。
「找到了。」
是的,找到了。
久堂的低语只有枯岛听见。久堂指著土墙仓库地板的某一块。那块地板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儿隐约有个凹洞。久堂不待枯岛回应,就把手伸进那个凹洞,用力缓缓朝自己的方向拉。于是,木材发出吱嘎声,地板一部分被拉起,底下出现一个洞穴,就像水井一样垂直延伸到地下。那儿还挂著一个梯子,用来爬到地底下去。
「你要下去吧,学长。」
枯岛一问,久堂露出少年般的表情,这样说:「这也是为了写新书而收集资料。」
然后他独自爬下那条梯子。
「大团圆能够实现吗?」枯岛自言自语这么说。
*
「嗯──讨厌啦,老师,别那么用力……搅拌那么用力的话,豆腐会烂掉…………吓!」
我因为自己的梦话而惊醒。眼前是一大片黑暗的石头天花板。某处有人在唱歌。那个歌声感觉时近时远,旋律有些耳熟。
「这里是?」
我注意到自己睡在十分简单的床上,连忙想要起身,却感到手臂一阵痛楚。我的手脚都被粗绳绑在床脚上。
「你醒啦,侦探小姐。」
在不远处,有个人坐在老旧的椅子上。那是伊坂青都。他一开口说话,原本听到的歌声就停止了,原来是他在唱歌。
「你的梦话真奇怪。这种时候你究竟在做什么样的梦呢?」
这种时候──他说。我突然回想起昏厥之前的事情。
「伊坂先生……你……那个时候不是选择死亡了吗……」
我应该被他拉著一起跳进了大火熊熊燃烧的土墙仓库里才是。我们究竟是如何从那种情况获救?不对,真要追究的话,应该说我为什么没事?
「这里是哪里?」
我再次环视自己所处的地方。只有中央的地板上点著几根蜡烛,四周十分昏暗。尽管如此我仍能够看出环绕房间的墙前摆著书柜。墙壁一角嵌著生锈的铁栏杆,那儿现在半开著。我就是从那儿被带到这里来的吧。
「这里是土墙仓库地下的秘密房间。逃进这里就能够躲过大火。」
「地下?没想到有这种东西……」
「据说这里可能是为了藏匿财产。那是江户时代的事了。这个地方从某个时候起已经荒废,沟吕木家还知道这里的人只有源一郎、须真子,以及现在已经不在的男仆而已。可是他们都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了。」
我拚命舞动手脚试图解开粗绳,却只是白费力气,它就像一条邪恶的蛇将手脚缠得更紧。
「侦探小姐,我们来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