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背后写有日期和名字。」
──昭和十五(一九二六)年 与初一、明人合影于照相馆。
「坐在左边的是年轻时的初一先生,右边是明人先生。他们两人长相神似,不过弟弟似乎比较瘦。明人先生从当时就经常生病,总是待在家里,唯一一次三个人一起到镇上去玩,而这张就是当时在照相馆拍的照片。」
大概是保存状态不太理想,这张黑白照片看起来很旧。不晓得是不是他们个性使然,初一先生和明人先生在照片上看来,表情都有点严肃可怕。
「因为伊坂家离开村子时,照片等可供回忆的物品也都被带走了,所以还有这张照片留在山边家,实在万幸。」
「时隔好久没见了,这位的确是明人……嗯?这张脸……原、原来如此!」
慢了几拍的奉二先生才从那对兄弟的长相注意到一件事。
「最初见面时没有想到……不过这样拿著照片一对照下来……的确很神似……」
是的,赤司先生的长相与照片中的伊坂兄弟有些相似。不对,应该说十分相似。
奉二先生再度看看赤司先生的脸。可是他的脸上到脖子根部都以绷带遮住了。因为他刚到大宅不久,脸部就被烫伤,所以没人有机会仔细观察他的长相。
「那起烫伤事件也是你自导自演吧。为了模糊长相,烫伤自己的脸,并用绷带遮掩。」
但是他今天早上为了证明杀害雪绪小姐的人不是自己,所以在众人面前解下绷带,才刚露出自己的长相。为了在那个场合证明自己的清白,解下绷带是逼不得已的举动,不过也因此使得每个人都清楚记住了他的长相。
「……这么说来长相的确很神似。」
宇野山先生也瞥了一眼赤司先生。然而,尽管如此赤司先生依旧一派轻松。
「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光是这样无法证明什么。」
「是的,光是这样,还不足以当作证据。我认为赤司先生就是伊坂青都的原因还有一个。」
没有半个人想要开口妨碍情况发展。我没有停顿,继续往下说:
「赤司先生怀抱著想要化解伊坂家的仇恨,接近沟吕木家,他对伊坂家很忠诚,因此我认为他即使编造假名,也不愿意舍弃伊坂这个姓氏。」
「意思是他对自己的本名有很深的执著吗?」
「是的。既然他背负著伊坂一家的仇恨前来复仇,我想他会坚持使用伊坂这个姓氏,所以才会自称赤司音吾。在我这样假设之后,我注意到一件事。」
「什么事?」
「请将赤司音吾这名字写成罗马拼音看看。」
「罗马拼音?嗯……」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感觉很唐突,并且同样感到不解。他们以手指在掌心试写看看。
「不实际写出来的话,恐怕不容易明白……」
「啊啊!」
最先出声的是青柳巡佐。只有他把字写在原本放在口袋里的记事本上思考。
「请、请、请看这个!」
他以颤抖的手将记事本摊开在茶几上。
AKASI OTOA(赤司音吾)
「怎么?这是什么意思?」
员南先生站起身凑近看向记事本,却没看出什么端倪。
「这、这是……反过来了!前后颠倒!」
「颠倒……」
ISAKA AOTO
「啊!ISAKA AOTO!伊坂青都!」
员南先生拍腿说道。
「赤司先生,这样子你还要否认吗?还要说只是巧合吗?」
「……这个嘛……」
一触即发的空气在我和赤司先生之间飘荡。每个人都屏息以待。
雨不晓得什么时候停了。远山的积雨云变得有些破碎,云后可隐约窥见正要西沉的太阳。
赤司先生终于垮下肩膀,吐了一口气。
「看样子我无法再瞒下去了。」
彷佛附身的东西离开了,他的声音流畅爽朗。
「正如侦探小姐所云,我就是──伊坂青都。」
夜蝉持续鸣叫,彷佛想要在山林、花朵、小溪里留下什么印记。太阳已经西沉,余晖布满夏天的天空,也柔和地照亮旧书大宅的日式客厅里。
我回想著昨天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须真子女士遇害,雪绪小姐遇害,接下来连月绪小姐也被杀了。这些事情毫不留情地勒索著剩余的沟吕木家成员的心。
「你终于承认了,赤司先生……不对,是伊坂先生。」
「是的,但是我承认的只有这件事,不等于我承认自己就是那些命案的凶手。」
伊坂青都稍微摊开双手,语带挑衅。
「当然,所以我接下来要证明这件事。」
现在客厅里众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