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下头颅。」
的确与须真子女士、雪绪小姐时不一样。
「员南先生,是因为那首歌……」
我这么说完,他就「啊啊」皱起眉头,想起这件不祥的事。
「就是那个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模仿歌词杀人吗……」
「雪绪小姐的时候是『亭午割稻晾于西』,凶手虽然没有仿照歌词里的『晾于西』,不过凶手把『砍头』当作在『割稻』。而月绪小姐的情况则是符合下一句的『大祸时绑起稻子』,这样应该没错吧。凶手沿用『绑起』这个动词,将月绪小姐的脖子像绑稻子一样绑紧……勒死她。」
「凶手使用的似乎是绑稻草等所用的绳子。根据那位男仆的说词,这是摆在大宅后侧农具仓库里的绳子。」
被当作凶器使用的粗绳陷进月绪小姐白皙纤细的脖子里,留下了鲜明的红黑色绳痕。
我忍著恐惧、不愉快和悲伤,仔细搜查月绪小姐的房间。我认为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
于是,我找到了奇怪的东西。
「这个污渍是?」
月绪小姐房间地板上铺著地毯,我发现房门口附近的地上沾著模糊的污渍,试著以手指摸摸看,没有湿气;试著闻闻味道,有一股微弱的气味,我曾经闻过,却无法立刻想起是什么东西。
「我对自己感到害怕,即使面对月绪的死,我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看样子我已经对亲人的死感到麻木了。」
我听见检查完遗体状态的奉二先生这样感叹道。我能够明白他的感受。与第一次不同,第二次、第三次面对亲人遗体时,心里会对一切毫无感觉,甚至觉得已经受够了,即使面对的是一个「人」的死亡也是如此。
根据奉二先生检查的结果得知,她已经死了大约五、六个小时,死因是绳子勒颈造成的窒息死亡。六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说,事情发生在我昨夜进入源一郎先生的房间之后。
从时间上看来才过一天,不对,应该是半天,已经有三个人被杀。这已经称得上是恶梦了。
「不过她的头部有明显凹痕。从伤口的形状看来,我想应该是遭到镰刀的刀柄殴打。犯人先让月绪晕过去之后,再缓缓勒住脖子……把她勒死……」
我忍不住想像那个场面,心情因此变得阴郁。
「犯罪现场在哪里呢?」
「当然是这个房间啊。」
老师立刻回答员南先生的问题。
「你如何知道?」
「用你那双凶恶的双眼,仔细检查脚下吧。」
「你有什么资格指使我!」
员南先生出言反驳,但还是乖乖检查了地上。我也跟著一起检查。地上散落著细屑。
「啊!这是稻草吧!」
粗绳是以稻草编织制成,而掉在脚下的就是粗绳的稻草屑。
「粗绳勒住月绪小姐的脖子时,因为绳子表面摩擦而掉落不少碎屑。」
这表示她是在这里遭到勒毙。
须真子女士的头颅后来被放置在玄关,雪绪小姐的头颅却不知去向。
奉二先生表示自己对于死亡已经感到麻木,其他人也似乎抱持同样感受。每个人在悼念逝去的家人之前,首先想到的是自身安危,以及对于未知凶手的恐惧。
未知的凶手。
我昨夜的确遇见疑似凶手的人物。应该没错。但是,事到如今我也无法分辨那是现实或是梦境。也许我真的只是撞到小脚趾晕过去而已,也许那只是我晕过去之后所作的梦。
我逐渐失去了自信。
在那之后,大家一起吃早餐。女佣眉子小姐在这种早晨也没有懈怠,替我们准备餐点,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留下了大半食物没吃。无法下咽。我也一样没有半点食欲。
「抱歉,我晚到了。」
最晚进来吃早餐的人是赤司先生,他似乎在房里更换脸上的纱布。
他拨高稍微遮住耳朵的头发。脸上的伤势似乎仍不太乐观。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不过……早餐里应该不会被下毒吧?」
「怎么可能!」
听到宇野山先生的质疑,眉子小姐悲伤大喊。「你这人未免太没神经了!」当场怒骂的是桃花和花绪。员南先生则早早就离席去玄关抽菸了。
可是在气氛如此凝重的饭桌前,也有人不改他旺盛的食欲。
「怎么了,云雀,你不吃吗?那个味噌汤可是比你煮的好喝数倍喔。」
就是坐在我右边的久堂老师。他不断伸出筷子夹菜,根本像来错了地方。看样子不管是下雨也好、枪林弹雨也罢,甚至是发生命案,都不会影响到老师的胃。
我叹口气,看向坐在我左边的枯岛先生。
「这道麻酱凉拌很好吃。」
这一位也不遑多让,他正抓著眉子小姐称赞她做的菜。眉子小姐双颊绯红,为枯岛先生的赞美感到不好意思。老师和枯岛先生联袂称赞眉子小姐做的菜,我却一点也不觉有趣;我之前也亲手为他们两人下过厨,他们却不曾如此这般称赞我。
可是,饭后老师一喝到眉子小姐冲煮的咖啡,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