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听、听、听……听说在后山找到雪绪小姐的头颅了!」
推理又回到了起点。不仅如此,而且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
那是个视野良好的山丘,盛开著许多蓟花。
越过屋后深山里的小溪之后,继续往前走,就会来到这个地方。首级就像供奉在那儿似的,摆在那座小丘中央。
小丘──位在大宅西侧。就像在照著太阳晒乾。
眼睛微睁的表情看起来彷佛现在就要开口说话。邻居在前往打扫祖先坟墓途中发现头颅。
将头颅摆在这里,或许隐藏著凶手的某种意图,但是继续摆在这里的话,青柳巡佐认为恐怕有野狗出没,因此他小心翼翼将头颅带回大宅。
「什么女学生侦探啊!净做些拙劣的推理!」
众人解散之后,宇野山先生第一个出声指责。我什么也没说,坐在小丘的角落抱著双膝。
「好了好了,反正误会很快就解开了,而且那个孩子也拚命向我道歉了。」
赤司先生的温柔让我感动。昨晚把浴室的热水弄温、早一步离开浴室也似乎真的是因为脸上的烫伤很难受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我对他实在太失礼了!
花绪自始至终都用怨恨的眼神看著我。
「你明明说了不用担心……」
「花绪……」
「骗子!你才不是什么侦探!大笨蛋!」
她对我吐舌做鬼脸之后跑开。
等到大家都离开后,我一个人对著眼前盛开的蓟花无精打采地呼呼吹著气。蓟花随风摇曳。被众人骂了一顿,不知所措的我,能够做的只有这样。
老师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他没有回去,留下来陪我。
「老师……」
然后他柔声对我这么说:「你可笑的推理让我十分愉快。」
「老师你是恶魔!」
我觉得不甘心又丢脸又歉疚,于是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看到我的反应,老师说:「你这丢人现眼的鼠妇虫!」并呵呵笑著。他真的很过份。
「所以我不是说了,叫你等宗达找到当家的日记再说。你却不听我的忠告,得意忘形地硬是要发表自己的推理结果,推理错误也是理所当然啊傻瓜!废物!」
「你有告诉我什么忠告吗?」
我只记得情况相反,老师煽动我要我别管枯岛先生、快点推理。可是这次的情况,责任不在老师,一切都是我太糊涂。
我莫名地想要大叫,想要变成一颗球直接滚下山丘逃走,可是我逃不了,因为就算想逃,现在没有方法能够离开这个村子。
于是,老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有什么好垂头丧气的?推理错误是常有的事啊。出错的话,再一次从头开始收集情报、进行推理就好了。」
「呜呜呜呜,老师──」
「然后再出错一次让我看看。」
「呜哇啊啊啊!老师──」
我扑进老师怀里一拳拳殴打他的胸口。我还是个孩子,所以没办法理解他拐弯抹角的体贴。
在那之后,老师拉著我叫我跟著他走。他带我来到附近的农家。那户人家位在从沟吕木家正门前面的斜坡往下走、再往右转,走没几步远的地方。住宅的旁边有间农具仓库里摆著圆锹、镰刀、采收稻子的工具打谷机等。
「我们来这户人家有事吗?」
「来打听消息。这是收集情报的基础。在前往沟吕木大宅之前,我在村子里绕了一圈,半路上曾向这户人家的夫人问路。一方面是她很清楚村子的旧事,更重要的是她很爱讲话。」
「在村子里绕了一圈……」
为什么就不能老实说是迷路了呢?
「噢,她正好在外面。」
我看见门前一位身穿劳动裤的妇女正在用稻草编织东西。我们一边打招呼,走近才发现她正在编草鞋。
「啊,太太,昨天真谢谢你。天空虽然是阴天,不过天气挺闷热的。」
老师以叫人不忍直视的爽朗态度与夫人搭话,诡异到令人惊讶。可是这是因为我知道老师平常是什么德性,所以才有这种感觉,不知情的人恐怕会认为他平常就是这样。真可怕。
玄关前面的门牌写著「山边」。
「哎呀,不会吧,老师,你又来了?怎么了?按照我说的方式走的话,有找到沟吕木家的房子吧?那栋房子只要一看到就知道是他们家,因为那是一栋又大又老旧的日式宅邸。欸,可能在都市人眼里每间房子看来都一样。说到都市人,通往镇上的联外道路坍塌了,情况似乎很糟糕。我们很少下山去镇上,所以还无所谓,不过老师你回不去应该很困扰吧?留在东京的老婆是不是正在担心?不对,应该正在生气吧?她会以为你留在收集资料的目的地迟迟不肯回去,会不会是外遇了。呵呵呵。哎呀,那边的小姑娘是谁?你的女儿?」
「我的宠物。」
「哎呀这样啊。」
年过四十的夫人以不输给四周蝉鸣声的气势连珠炮似地说个不停。啊啊,这个人真的很爱说话呢。我旋即明白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