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上起来到房里一看,他已经上吊。
「啊啊,这么说来,大哥喝了不少酒呢。他们夫妻俩吵架了吗?」
「是的,我姑且也向警方提过这件事。」
「这样一来不是更可以确定他是自杀吗?」
奉二先生稍微摊开双手,彷佛在说「已经可以解散了吧」。我摇头。
「不对,源一郎先生是被杀的。」
「你是说,有人杀害了家兄之后,将现场弄成自杀的样子?可是我也听警方的人说过,假设有人用绳子或其他东西将大哥勒死之后再吊上去的话,应该会稍微在脖子上留下与一般上吊不同的绳子痕迹。但是大哥的脖子上没有找到那类痕迹。所以他们认为大哥毫无疑问是上吊自杀。」
我一边听著他说话,一边找寻壁橱里面。接下来跳次郎先生也开口:
「是的,要将那么高大的一个成年人吊上那种高度也很困难。假设真能够吊上去,也必须耗费所有手段和力量。把人的身体吊上去之后,还得在那么高的横梁上将绳子打结,这点首先就不可能办到。女孩子、小孩子不用说了,连我要一个人办到都……」
「那么,如果使用这个呢?」
我从壁橱里拉出昨晚找到的绳梯。
「那个是……我为了万一碰上火灾时准备的东西……那个东西要怎么办到?」
「就像这样。」
我拿起立在房间角落的衣帽架,那个衣帽架比我还高,上头处处是用来挂帽子和外套的突起支架。我将绳梯挂在衣帽架的顶端,用力举上横梁,接著伸长身子用空下来那只手抓住从另一侧垂下来的绳梯。因为我不习惯穿和服,所以做起来有些吃力。
但是这么一来绳梯就绕过了上方的横梁。
「跳次郎先生,可以把刚才拜托你的东西拿给我吗?」
「好的,我从农具仓库里拿来了,不过这到底能够证明些什么……」
听到我这么说,他几分不解地交给我两条白色粗绳和一把剪刀。我首先将粗绳绑在绳梯末端的踏板上,粗绳另一端打一个绳圈,绳圈大小正好能够让一颗人头通过。接著将绳梯另一侧垂到窗外,自己则仰躺在横梁底下。
「这到底是什么仪式?」
员南先生没好气地说。「接下来才是重点。」我说完,继续接著说明。
「那天,源一郎先生喝了许多酒,喝得烂醉,就像这样躺下熟睡。于是,凶手悄悄潜入,像我刚才那样准备了绳梯,将绑在绳梯上的绳圈套在源一郎先生的脖子上。」
我把绳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示范。
「然后凶手攀到垂挂在窗外的绳梯上,以自己的体重施力,对吧,侦探大师!」
久堂老师突然进来房里抢走我的话。
「就像这样!」
接著他居然伸手用力一拉绳梯。不出所料,粗绳就像拉著水井的打水桶一样跨过上梁拉得笔直,准确地陷进我的脖子里。
「啾!」
因为惊讶和痛苦,我不自觉发出了在过去的人生中不曾发出的声音。我连忙站起身,将绳圈从脖子上拿掉。
「咳咳!老师你居然这么做!」
「我是为了让大家更容易了解你的推理,所以助你一臂之力啊。你应该要感谢。」
「我差点死掉耶!」
差点制造出新的谋杀现场。待在走廊上的每个看到这出闹剧的人,都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看著我和老师的一来一往。
「总、总而言之……凶手就是用这种方式把源一郎先生吊上去。等到他惊醒过来,双脚已经浮在半空中,无能为力了。凶手在窗外抓著绳梯,一直等到源一郎先生不再动弹为止,确认他气绝之后才爬上绳梯,而且是爬到十分靠近横梁的地方。老师,手臂请借我一下。」
我把绕过梁上的绳梯收回来之后,麻烦老师帮忙。
「这次可别做奇怪的事情噢。」
「什么嘛,真无聊。」
老师似乎打从心底感到无趣,但还是借我手臂。我把那条手臂当作横梁,进行说明。
「吊著源一郎先生的粗绳被绑在绳梯的踏板上,拉得笔直。这条粗绳中间事先绑上另一条准备好的粗绳,绕著横梁好几圈,并且牢牢绑紧了。接下来只要下到地面上,最后把绑在梯子上的粗绳切断的话……」
我照著自己所说的把粗绳绑好,剩余的部份用剪刀剪断,于是老师的手臂上只留下了绕了好几圈的粗绳。
「这样一来,自杀现场就布置完成了。」
「但、但是如果使用现在这个手法,凶手的体重如果比大哥更轻的话,就不可能将他拉上横梁了啊?」
「你说得没错。别说比源一郎先生轻了,就算是只比他重一点,我想也无法按照计画将源一郎先生拉上去。所以凶手背上足够的重物才抓住绳梯。」
「重物?特地准备那种东西感觉很难实践吧……」
青柳巡佐缩缩肩膀反驳。我也同样对他缩缩肩膀。
「不用特地准备,这里不是正好有适合的东西吗?」
「在哪里?」
「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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