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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梯的右边,从里面数来右手边第二间西式房间。」
我连忙跑上楼梯,敲著眉子小姐说的那间房间的房门。
「雪绪小姐!你在里面吗?雪绪小姐!」不管我怎么叫唤都没有回应。
我试著转动门把,发现门没上锁。打开门一看,房里没有雪绪小姐的影子。
众人立即分头寻找。所有人喊著她的名字在大宅里到处找,却没有发现她的影踪。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先一步离开浴室的赤司先生知道情况后,也跟著帮忙找寻雪绪小姐。
我在走廊上寻找时,偶然遇见原本负责搜索庭园的老师,独自坐在黑漆漆的檐廊上。那是面对大宅北侧的檐廊。一旁摆著他向跳次郎先生借来的手电筒。
「啊,老师!怎么搞的,你居然连这种时候也要偷懒!」
「亭午割稻晾于西……」
老师喃喃说著那首丰收之歌的其中一句歌词。
「怎么了?你找到雪绪小姐了吗?」
「找到了。」
「不仔细找的话……咦?你找到了?在、在、在哪里……」
我正打算从檐廊看向庭园,老师却站在我面前档住视线,宛如看守邪恶神殿的守门者。
「你打算要继续在这栋大宅里扮演侦探角色吗?」
「老、老师……你在说什……」
「每个人看到尸体都会颤抖尖叫,你不惜产生这些反应,也要直接面对尸体吗?」
这句话说得严厉且毫不留情。
「直接面对尸体……难道……」
「我是在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即使必须牺牲部份人性,也要面对命案?」
老师美丽的黑眸直视著我,我在那双眼睛深处看见温柔的光芒,就像跨越夜空的彩虹般闪耀著柔和的光辉。
我以几近挑衅的态度回看老师的双眼,回答:
「──我不在乎,因为……我是侦探!」
仅仅一瞬间,我看见老师露出落寞的神情。或许只是我多心吧。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大致明白,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尽管如此,想要保持平常心仍旧困难。
老师打开手电筒,照向黑夜中的庭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庭园的池子里再度浮著一具尸体,与白天见到的景象毫无二致。不同的是,这具尸体是雪绪小姐,而四周的池水被染得一片鲜红。
她没有动静。白色女用衬衫湿淋淋贴在她冰冷的身躯上。她犹如花朵般静静漂浮在水面上的样子,彷佛英国画家米雷斯的那幅油画《奥菲莉亚》(注9)般壮丽又残酷,却有种难以言喻的美。
「雪绪小姐!」
我吶喊她的名字,她却已经不可能听见。
雪绪小姐脖子以上的部份不见了。
「亭午割稻晾于西……」
老师再度这么说。
稻子,又被割下了一株。
*
青柳巡佐抵达之后,员南先生立刻拖著他搜查大宅。他们当然是为了找寻雪绪小姐的头颅。
雪绪小姐的尸体漂浮在大宅北侧的池子里。我们以为凶手模仿的丰收之歌里说的是在西边晒乾稻子,北边和西边相差甚远,而且泡在池子里也不是晒乾。
「对了,难道说……」我想了想。
或许重要的是头颅,身体不是用来模仿歌词的目标。
我们也特别配合那首歌的歌词,谨慎地搜查了大宅的西侧,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头颅。
「每打开一扇房间的纸拉门,我的寿命就会缩短一年……想到会不会一打开门就看见一颗头摆在那儿……吓死我了……」
这么害怕却没有半点收获,青柳巡佐早已憔悴不堪。
「屋内也没有发现血迹。如果是这样,头颅很可能是在屋外砍下。等天一亮,视线清楚些了,也必须去庭园搜查看看。」
员南先生一脸不痛快地说,不过他的眼中丝毫不见胆怯与疲惫。他大概早已习惯这种程度的搜查,也习惯了不会那么容易得到成果。分明还在停职,却早已流露出刑警的表情。
趁著员南先生等人在大宅里四处搜查时,奉二先生负责检查雪绪小姐的遗体。他表示,雪绪小姐刚死没多久,应该是在晚餐之后到我们洗澡这段时间遇害。
「从切口状态看来,凶器似乎不是太锐利的刀子。」
「也就是说……」
「是的,凶手应该是用那把不见的镰刀当作凶器……可是,凶手把头颅藏到哪儿去了呢?」
奉二先生努力保持理性,开始思索整起事件。他似乎不想面对雪绪小姐死亡的事实。
后来,我们所有人再度集合在西式客厅里。须真子女士的头颅找到了,接著发现雪绪小姐的无头尸体。在场所有人都在思考这情况代表的意义,并害怕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