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从南往北贯穿,就像隧道一样。
也开出了一条可由筱川先生家通往永穗家的通道。
犯人射出的子弹因此得以穿过真田家屋内,不受纸拉门或落地窗阻挡,穿过后院破损的木板围墙缝隙,穿过永穗家变矮的树丛围篱缝隙,最后击中待在自己房里的永穗教授头部。
「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做出这种高难度的把戏,跟穿针孔没两样……」
「没有到针孔那么夸张。破损的木板围墙缝隙和树丛围篱缝隙,目测也至少有五十公分左右。因为木板围墙和树丛围篱之间有各式各样的物品,所以乍看之下会觉得需要高难度的技巧。可是在犯人眼里看来,通往标的的直线上其实没有任何障碍物。开枪那瞬间,真田家的人都在看烟火,所以全家人应该正悠闲聚集在一处。而路上行人虽多,却也都忍不住停下脚步仰望天空。」
事实上,我在那瞬间也停在路上抬头仰望了。
「然后,犯人与永穗教授的直线距离大约不到五十公尺。只有短短五十公尺。我对枪枝不是很了解,不过九九式短步枪的射程范围应该至少也有数百公尺吧?」
听到我这么问,员南刑警当下没说话,等于是间接肯定了我的说词。
「也就是说,那把枪可用来射击只在这么一点距离外的目标。再加上犯人具备使用那把枪的知识与技术,因此射击坐在相隔一栋屋子外、榻榻米房间里的目标,应该不是太困难。」
「原来如此,或许的确不难,可是犯人也必须真的具备枪枝知识与技术,这种说法才能成立啊。小姑娘是基于什么理由能如此断言呢?」
「让我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筱川先生的年纪。」
「年纪?我记得刚才说过是三十五岁……对了!从军!」
「这个年纪的男人过去应该都曾经拿过步枪。」
「那家伙在战争时一定上过战场!所以很擅长用枪……」
直到大约十五年前,日本正与同盟国为敌在打大东亚战争(注7)。因此当时多数年轻人都受到徵召去当兵,加入了军队。
当时的年轻健康男性大多数都有同样的经验。
「筱川先生曾经因为贫穷被赶出住处,现在也独自居住在小房子里,所以不可能拥有私人枪枝收藏。那把枪恐怕是他过去使用的物品,在战争结束之后,他偷偷带回家。至于把枪带回家的原因是基于私人因素,或是希望在混乱的时代中保护自己,这点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突然注意到有只雨蛙蹒跚走在泥泞地面上,大概是因为午后那场阵雨跑出来却迷了路吧。我一边说话,一边让雨蛙跳上手指,把它送到山茶树叶子的附近。雨蛙几分踌躇后跳上叶子。
「筱川先生一直在等著今天的到来。过去曾经住过这一带的他,十分清楚两国开川式的烟火时间和声响,也知道附近家家户户会把檐廊落地窗打开欣赏烟火,知道教授总是在固定的时间待在自己房间里清理枪枝。因此他利用这几点,趁著烟火大响时扣下扳机,让子弹穿过民宅和树丛围篱射杀教授,趁著每个人都在看著天空中的烟火时,在底下完成这项可怕的罪行。我所说的一切当然只是根据环境证据,至于动机等方面,晚一点再去请教筱川先生本人吧。」
「等一下!」
员南刑警粗鲁打断我的话。
「我还有一个地方无法理解。教授死亡时,房间的门窗全都是紧闭的啊!」
「这个简单,有共犯事后把门窗关上了。」
「你说有共犯?」
我虽然百般不情愿,但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就是千翳小姐。」
听到这句话,夫人与铁太先生惊呼,表情就像淋到冷水一样。
「可、可是这孩子有不在场证明,不是吗──」
夫人勉强挤出这句话。
「如果只是事后布置现场,她也无须在教授被杀当时待在现场,千翳小姐的不在场证明也因此失去意义。再者,还有一个我前面提过的证据。」
我为了让夫人和员南刑警明白,转过身面对他们,并看著千翳小姐。千翳小姐也没有逃避我的注视,目不转睛地回望著我。
「没有沾到血的夏季和服……」
「因为她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这件事我们暂且没有追究,然而还是没办法解释夏季和服为什么乾净到不自然。如果按照稍早之前的推理,她早已知道父亲死亡的话,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恐怕千翳小姐从外头回来时,已先确认过父亲头部中弹,然后她立刻关上所有门窗。晚了几秒钟之后,我和老师正好来访。
「如果是这样,那么遗书怎么解释!」
员南刑警再度怒吼。他的语气里已经不存在礼貌这种东西了,大概是受不了开口没好话的写书人和小女孩任意妄为的说明方式吧。他剑拔弩张的态度,彷佛是自己遭到怀疑似的。
「刑警先生,已经够了。」
从刚才开始始终低著头的千翳小姐静静开口。
已经够了──她又说了一遍,然后微笑。
「真是可爱的侦探。是我们输了,全被你看穿了。」
她脸上的表情彷佛接受了现实。
「千翳……你真的……!」
夫人双手用力摇晃女儿的肩膀。
「的确是我关上父亲房间的门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