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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说清楚,这不是给你吃的诱饵,别把手伸进去!真是糟糕的家伙。」
「我哪有伸手!别说得好像我一听到诱饵就想吃!」
我受不了老师像在写小说一样左右我的行动。
「不过仔细想想,这东西或许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你果然想吃了吧?呵呵呵,我可以让你咬一口。」
嘿嘿来拿啊──我半带捉弄的态度对著老师挥舞那包饼乾,老师以我没有料到的认真眼神收下我的饼乾。
「云雀,这个刚刚好!我正在担心似乎少了什么。谢了!」
「用、用不著道谢……老师太夸张了啦。不过,你收到饼乾这么开心──」
「正好派上用场。」
老师说著,就把那包饼乾一股脑儿全倒进研磨盆里。
「啊。」
是的,他毫不犹豫的态度,彷佛我们早就说好要这样使用那包饼乾。
接著老师将那些颜色可怕的神秘粉末和我做的可爱手工饼乾磨碎混合,最后加入一点点水揉成丸子状。那些饼乾早已不再具有饼乾的外型了。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悲惨的河底淤泥?
哎呀?真是奇怪。我明明每天都在学校上国文课,明明读了那么多书,面对眼前的景象时,却说不出半句话形容。
「呼,完成了!」
「完成──个大头鬼啦!你对我的饼乾做了什么?太过分了?人家很努力才做出来的欸!人家很用心揉面团欸!」
「这里,还有这里──再来是这里。」
「别假装没听见!」
老师将那些小丸子一颗颗放置在厨房角落的地上。
「再来是书房。」
老师对于我的抗议丝毫不以为意,拿著剩下的丸子回到书房去。一个女生用心制作的饼乾,才几秒钟的时间就成了河底泥丸子──我带著悲伤,摇摇晃晃地跟在老师身后。
老师在书房地上也跟在厨房里一样,四处摆放丸子。
「老师,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也许是咒语,咒语比较有可能。
「我不是说了是诱饵吗?这几天我因为老鼠的问题很头痛,已经没办法再忍受了。」
「老鼠?」
「看到这份稿子的惨状不难明白吧!」
老师指著桌上那份破烂的稿子。我又看了一次,终于搞懂了。
「啊啊,原来那是老鼠咬的啊!」
「我刚才看到书桌抽屉开了一条缝,老鼠大概是从那儿钻进去。」
这个破烂模样的确不像是被人撕破,感觉应该是被小动物咬破。
「所以你拿我的饼乾做成诱饵,就是为了引出老鼠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诱饵,是加了麻醉药的特制诱饵!臭老鼠,如果只是咬桌脚的话,我还会放过你们,可是既然都对我的稿子动了手,我自然饶不了你们。看我把你们一家七代通通赶走!让你们后悔生为老鼠!哈哈哈哈!」
我明白了。只要重要的稿子被毁掉,按照老师的个性,不管对方是老鼠还是国家组织,他都会使出全力报复。虽说他这举动在旁人眼里看来一点也不成熟。
很难想像这个人刚才还一脸清高地阐述故事能够拯救读者的心灵云云。
「我不会立刻给它们死,我要趁著老鼠被麻醉时活捉它们,把它们一只只摆在砧板上,当著它们的爱人面前耗费十二个小时活活剥下它们的鼠皮。最后我还要这么说:『快点在爱人的面前喵喵叫,快拋弃老鼠的尊严学猫叫吧!』」
「够了!」
「咳咳!你这家伙……居然用你的脑袋撞我的心窝……」
我挺身撞过去暂且让老师住嘴,不过既然稿子被咬破,就不可能无视老鼠的问题。如果老鼠吃到诱饵,我就偷偷帮助它们逃走吧。不对,这样做无法解决问题……
「嘿,你们今天比平常更热闹呢。」
当我正在沉思时,枯岛先生抱著一个包袱走进来。
「我听到你们两人的声音,就擅自进来了。」
「听我说,枯岛先生,老师真的是令人傻眼的坏蛋。」
「该说那句话的人是我吧,你这小鬼!」
「好了好了,先别说那个了,学长,你还有一位客人喔。」
我这才发现枯岛先生身后还有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歉疚地站在那儿,他身上穿著一整套的西装,不过布料有点皱。
「怎么,原来是你啊。」
一看到那位男子,刚才还按著心窝跪倒在地的老师连忙挺直身子,摆出自命不凡的态度。
「现在不是说『怎么』的时候了。老师,我依约前来取稿子了。」
「矢集先生,你好!」
我对他也很熟悉。他是久堂老师的责任编辑,名叫矢集真幸,二十五岁,重考了几次后总算考上大学,去年刚毕业却找不到工作,四处游荡时被现在这家出版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