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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于是濑野学长在不知道五十岚学长真正目的的情况下出手相助。
「然后就在那一晚,顺利组装纪念塔的我们两人虽然不断互相打气,还是在黎明之前回家了。因为我们希望多少能够稍微睡一下。」
「你打算在隔天早上比任何人更早一步到学校去终结纪念塔,是吗?」
这才是五十岚学长心里真正的计画。
「是的。我原本打算在其他学生到校之前先上去楼顶,看准所有人都注意到楼顶上的纪念塔之后,不等明尾祭的第二天,就先放火把纪念塔烧了。」
原来如此。学校里有可能组装那么庞大的纪念塔,且能偷偷组装的地点,就只有楼顶了。
「学长希望能用自己的手终结它,是吗?」
看到五十岚学长犹豫著要不要说出真心话,我主动做球给他。他仰望天空好一会儿,等待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后才开口:
「是的,我希望亲手终结掉纪念塔。」
瞒著校方在楼顶搭建高达十公尺的纪念塔之后放火烧掉,这种危险行为将会让纪念塔的历史彻底落幕。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我明年就要毕业了,所以我决定在离开这所学校之前做个了断。我希望亲手让纪念塔从明尾祭上永远消失,而不是在打造纪念塔时自我约束,只制作合理的样式。」
学长已经不再看著天空。他溢满难以形容情绪的双眸,此刻正凝视著自己的手。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妹妹吗?」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五十岚学长此刻才第一次正眼看著我。
「我听濑野学长说,在去年意外中受伤的人就是你妹妹。难道学长你的妹妹……」
我犹豫著该不该把话说出口,结果还是说了。
「脸上有一道从左脸颊到耳朵的伤口?」
「现在仍留著伤疤。」
这句话显然是肯定的回答。
「去年,我牵著妹妹的手带她参观校庆。她从小就很内向,不曾流露感情,那天却难得笑得开怀。到了中午,我们一起去看纪念塔。当时突然刮起一阵风,完全没人料到会有这阵风,结果被风吹倒的纪念塔朝著我和妹妹倒下来……」
「快点快点!」两名感情很好的女学生手牵手跑向操场。
「当时我放手了。应该要逃走的瞬间,我却放开了她的手。」
学长一定是亲眼目睹了妹妹痛苦的模样。
「所以学长深深憎恨在令妹脸上留下严重伤痕的纪念塔,也憎恨明尾祭,是吗?」
「受伤的不只是脸,那个孩子的心一定也受伤了。但是我不知道那一夜在楼顶做那些事情,是因为自己憎恨明尾祭,或是想要转移对于放开妹妹的手这件事的焦虑……」
操场上传来更大的欢呼声,纪念塔似乎已经抵达预定位置了。从这边看过去只觉得那东西看起来很小。
「然而,学长在那一夜回家之后,又马上回到学校来,是吧?而且还匆匆忙忙将辛苦搭建的纪念塔收起来。」
「我把上衣忘在楼顶就回家去了。因为组装时觉得很热,就将上衣脱掉,完成后大概是身心都很激动,就忘了我的衣服。等我想起来时,人已经到了家门口,赶紧跑回去拿衣服。我想当时是刚过凌晨三点的时候。」
接著,手里拿著手电筒、气喘吁吁回到楼顶的学长,却目睹难以置信的景象。
有位女学生血流满地躺在纪念塔的下方。
「我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情况,甚至以为那是幽灵,但是后来我终于注意到她是摔下来的。为什么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会出现一位女学生,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尽管如此,五十岚学长还是猜想到她是爬上了纪念塔,结果一个不小心跌下来。
「学长才是真正第一位发现的人。」
「流了好多血……好多血。而且她动也不动,我以为她死了。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慌失措,于是连忙把纪念塔收起来。」
「你左手的伤就是当时弄的吧?」
学长的左手今天也仍旧包著绷带。
「嗯。因为我急著勉强自行拆除纪念塔。」
就这样,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学生,使得学长当初的计画没能够成功。
「我怕得跑出学校。回家途中经过派出所时,我还在派出所前考虑了好一会儿。但是我不晓得该如何说明才好……即使我说:『有个女孩子跌落在楼顶上死了。』也只会被怀疑是我的脑袋有问题。可是若要明白解释清楚的话,就必须全盘供出所有的计画,这样一来也会把濑野卷进来……结果我还是决定直接回家。」
从他隔天早上双眼泛著血丝、一脸疲倦的样子,不难想像学长那天恐怕无法入眠。
「隔天早上听到你说雨村学妹没事的时候,我真的松了一口气……她还活著……光是知道这件事,我就差点双腿一软跪下来了。」
也许学长那个时候揉眼睛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是因为他在哭。
「我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必须偿还自己的罪过。因为等到雨村学妹恢复意识后,她一定会责备我为什么见死不救、自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