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全部读完了?」
「全部读完了没错,又怎么了?」
他脸上露出「少问这种无聊事」的表情。尽管他从以前就是这样,不过不管什么时候看到老师的速读,仍会觉得像在变魔术。
「然后,还有其他路线可以通往楼顶吗?」
「咦?没、没有!」
我连忙回答。老师的手摆在他那个有点窄的下颚上说:
「我记得还有其他栋校舍没错吧?」
「共有北校舍和南校舍两栋。两栋都是四层楼建筑,沙穗倒卧的是南校舍的楼顶。」
两栋校舍之间有连廊相通。
「如果两栋校舍的四楼有连廊相通的话,利用连廊廊顶,也是有可能往来南北校舍──」
「连廊只有一楼有。」
每次上课换教室时,都要特地回到一楼,才能前往隔壁校舍。
真是麻烦的建筑!──老师孩子气地抱怨道。
走廊上响起钟摆时钟的声响,告知时刻是傍晚六点。
「……呃,难道这是一起离奇又麻烦的事件?」
犯人、手法、动机都不清楚。
说起来,我们顶多只能以消去法导出「这是某人犯下的罪行」这个毫无根据的假设而已。
即使假设这是一起意外,我也不知道沙穗是在什么情况下「摔落在楼顶上」。
「喂。」
如果她是自杀,除了她是如何制造出这种情况之外,还得加上她「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这些都没有答案。
「如果是某个人动手伤害她……又是谁把沙穗找出去的呢……」
「喂!」
「咦?」
我一抬头就看见老师脸上由衷厌恶的表情。
啊,这个就是正牌的「好麻烦啊」的表情。
「云雀,你该不会想要介入这件事、解开这个谜团吧?」
被说中了。
应该说,听他这么说我才注意到。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头栽进这个谜团里,决心挑战了。
「哎呀呀,坏习惯又出现了,你对推理小说的热爱也是令人头痛的问题。只要一遇上不可思议的事件就会立刻栽进去,没有瞻前顾后就插手管事!像你这么单纯的咖啡豆女,怎么可能懂推理?所谓的推理,是要抱持不怀好意、凡事质疑的态度观察眼前广大的世界。连斜著看这个世界都不会的你,怎么可能办到。」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担心朋友……话说回来!老师自己还不是经常煽动我、让我做出不合理的推理,还以此为乐吗!」
「那是我在空闲时的休闲活动,又不会怎么样,可是我现在要忙著写作。因为你阻止我剖开熊标本,我只得另外想想其他诡计了。另外,你的辫子发型,今天也像是门可罗雀的神社注连绳(注7)一样,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为什么扯到我的辫子!」
他似乎还纠结于熊的事情。
「没办法,我只好教你一招空前绝后的解决方法。你听完,只要一眨眼就能解决这种连『事件』都称不上的小事了。」
老师说得坚决肯定,然后倏地靠近我。
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我的上半身不自觉往后仰,抬头看向他。
他整个人的感觉似乎与刚才不同。
「云雀。」
「是、是的!」
「对付实际发生的事件,最聪明的解决方法是什么,你知道吗?」
「就是……名侦探根据少量线索直接找出真正的犯人……」
他慢条斯理地摇头,眼里充满大无畏的自信。
「就是直接问被害人谁是犯人。」
他居然一本正经地这么说。
我好一会儿张著嘴忘了闭上,当场说不出话来。
「这、这一招太狡猾了!也有可能一无所获啊!」
「被害人往往在现场看著事件发生,所以这是最好的方法。在多数场合能够活下来的被害人,多半都知道犯人是谁。这样做,既能够保住被害人的性命,又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逮捕犯人,岂不是两全其美?当然这如果发生在侦探小说里,肯定是无聊至极的作品。好了,这下子你没有必要烦恼了,乖乖等著那位学生恢复意识,就去问她本人事件真相吧。」
「哪有这样的!」
「好了,一直说话,我又口渴了。云雀,帮我续一杯咖啡来。」
老师挥著空杯子,丝毫不在乎我心里的感受。
「关我什么事!老师请你自己去煮!」
「唔,真嚣张。好,既然这样就用这个一决胜负吧。」
说完,老师不理会我的抱怨就朝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