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经与共同的朋友一起在那个楼顶上吃午餐。或许算不上是最要好的死党,不过我们是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而现在,沙穗从天上掉了下来。
幸好发现时,沙穗一息尚存。我立刻跑去值班室说明事情原委并找来医生。
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我看见黑色的丰田CROWN轿车从后门进来,车上下来一位举止缓慢的高龄医生,气喘吁吁地爬上楼顶。他的身后跟著一位拥有粗壮上臂的男性助手。
等我目送他们把沙穗送去医院时,已经有许多学生陆续进学校了。
楼顶立刻就被封锁。实际的意外现场只有我和部分老师看过,但还是在校内引起了小骚动。
因为这个缘故,我整个早上和下午都无法专心上课。
「听说花本同学是第一位发现的人?现场真如外传流了很多血吗?像血海一样?到底是怎么样呢?」
听到班上同学问出缺乏常识的问题,我一开始觉得很生气,不过渐渐也就疲乏了,后来我则是频频转移话题。话虽如此,不断转移话题也会让人累到骨头断掉。
不对,真正断掉骨头的是沙穗。
她的意识似乎尚未恢复。
全身遭受的撞击伤势比起出血更严重,听说骨折的地方不只一、两处。
不过幸好没有生命危险。在学生辅导室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听好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别胡乱到处张扬。其他学生会受到这种恶作剧的影响。」
我要离开辅导室时,老师还特别如此叮嘱我。
失礼了──说完,我离开学生辅导室。虽然我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失礼的事情。
我大步走在走廊上,一边思索老师们需要这样不厌其烦地叮咛我别张扬的原因。
一定是那个字的关系。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了。无须再次确认,答案就写在黑谷和校长的脸上。
老师们十分担心沙穗留下的讯息。
是的,讯息。
那是她的濒死遗言吧。
红黑色的、形状扭曲的、字。
血书。
她用自己的鲜血写在水泥地上。
「X」。
内容就是这样。
这是什么意思?
「X……爱克斯……?」
根据赶到医院的沙穗父母亲表示,前一天,也就是星期天时,沙穗还是一如往常待在家里念书,晚餐也和家人一起吃。印象中她似乎有些沉默,不过她原本就不是开朗活泼的个性,所以父母亲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然后,她告诉母亲:「我明天一大清早就要出门去学校为明尾祭做准备。」因此她早早便就寝。事实上今天早上她的母亲醒来时,沙穗已经出门了。
但她真的只是为了明尾祭的准备工作,所以那么早出门吗?
我边思索著,边来到了楼梯处。
「小雀,辛苦你了。」
听到有人叫我,一抬头就见到一位女学生站在楼梯平台处。她皮肤白皙,有一对观察入微的眼睛。
「小柚!我回来了!」
我奔上楼梯,扑进她的怀里。
这位举止宛如日本人偶一样稳重的少女,露出困扰的笑容抱著我。
沟吕木柚方,来自邻近县市的好人家家庭,我与她从入学之初就是好朋友。她很担心放学后临时被老师叫去的我,所以在等我。
「来,你的书包。」
她设想周到,还帮我把书包从教室里拿过来。她的体贴逐渐缓和我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而暴躁的心。
「然后还有这个。你今天要带回家画吧?」
她连我至今还没用上的画板都替我拿来了。
「小柚,等我转世变成男生,你一定要嫁给我。」
我努力对她开玩笑。
「也好,沟吕木云雀听起来很不错。」
「是我入赘吗?」
稳重贤淑的她总是会像这样突然出现犀利的回应。我想这种地方也是她的魅力之一。
夕阳从楼梯平台的窗子照射进来。
远处传来吹奏乐社演奏的旋律。「想不起来这首曲子叫什么」、「我喜欢单簧管的声音」──我们两人就这样边聊边走向楼梯口。
「哎呀。」
柚方突然看向前方,我也循著她的视线看去。一位身材高瘦的男学生背靠著鞋柜站在那儿。
「嘿,你们好。」
他说,脸上的表情彷佛此刻才注意到我们。
「你好。」
「你该不会就是花本云雀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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