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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法不同,但星座没变不是吗?到头来,你还是没回答到底是怎么让北冕座消失的。”
“其实很简单。一九九零年七夕当夜,有个星座会消失,这是自然现象。”
“那便是北冕座吗?北冕座恰巧消失了?”
“并不是,北冕座怎么会消失?有贯索四这颗明亮的星,北冕座无论何时都会很夺目吧。我要抹去的……不不,应该说那天消失的是一个和北冕座很像的星座。”
“和北冕座很像的星座?”
“对。”夕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我不是要送你姐姐一条项链吗?我骗她说是从天上摘下来的,那么,只有她亲眼看见星空中少了一个星座,这个说法才能成立。这样一来,才能证明盒子里的项链是我从天上偷下来的。于是,我预先瞄上了一个会消失的星座,谎称它就是项饰座。”
“但是……我对姐姐谈起星座时,她确实指向了南方,还画了出来,与你告诉我的星座一模一样。”
“你确定一模一样吗?再和你印象中的比比看,有没有微小的不同?”
“这个嘛……”
“我跟你姐姐说的所谓项饰座,不是北冕座,而是南冕座。”
“南冕座?”
“和北冕座很像,可谓是北冕座的孪生兄弟。但它比北冕座暗,就算是在郊外,要是位置不好也看不到。只有夏天短期内,能在南方较低的位置看到。当然它也是八十八星座之一。”
“姐姐把南冕座当成了项饰座?”
“正是。”
“那你预先知道南冕座会消失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九九零年七夕当夜,南冕座进入了月球的运行轨道。而且当时是小望月,满月前一天的月亮不是特别亮嘛。”
“月亮……”我讶异地低语,“月亮遮住了南冕座吗?”
“不,准确地说,月亮的位置比南冕座高一些,所以月亮并没有和南冕座重叠。只不过星等最高不过四等星的南冕座,实在无法与月亮争辉。至少,在我们肉眼看来,南冕座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正如他所说,真是简单的伎俩。夕哥预先得知七夕当夜是小望月,挑选出星光会被月亮掩盖的星座,再利用南冕座和北冕座形似这点,对姐姐谎称它便是项饰座。他判断就算我与姐姐讨论此事,南冕座和北冕座形状太过相似,我们也察觉不到真相。
多年来一直束缚着我的谜就此破解,原本知道星星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这现象或许是日常经常发生的吧。
月亮遮挡星星的现象被称为星食,严谨地说,那一夜南冕座并非因为星食而消失,而是因为月光太亮而看不见它了。
十岁便知晓此事,并设计送姐姐项链的夕哥,果然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谢谢,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今天终于弄明白了。”我说。
夕哥一脸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已经走出那天的阴霾了。
“嚯,都这么晚了。”夕哥看了看手机以确认时间。“咱们该下楼了。”
“嗯。”
我们离开楼顶,下楼梯,走出玄关。
“好长时间没到这儿来,想不到我还记得路。”
“因为以前天天走嘛。”我回忆起过往。“夕哥你还记得吗?以前在来医院的路上,你说过自己将来想当医生?”
“还有这种事?”夕哥苦笑着。
“你成为医生了吗?”
“怎么可能,我在东京的百货商店里卖西服。”
“这样呀……”
“但是小姬实现了儿时的梦想呀,真没想到你能成为这家医院的护士。”
“嗯?”我不禁反问,“实现梦想……是什么意思?”
“你当年不是在花笺上写了‘我想当护士’吗?”
——啊
原来是这样。
仔细想想,夕哥突然说要把项饰座摘下来送给姐姐,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根本就没在花笺上写过“我想当护士”,那是姐姐写的,我写的是别的愿望,那便是——
我想要星星项链。
在花笺上许愿的几天前,也就是我迷路的那晚,我从夕哥那儿听到了项饰座的传说,然后便将其当做心愿写下。当然我明白这愿望根本就无法实现,于是便将花笺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夕哥应该是看到了那张花笺。
然后不知为何,夕哥误以为那张花笺是姐姐写的,又把姐姐的花笺当成了我的。他把我们姐妹俩的心愿弄混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误会?
我只在花笺上写下了姓氏,姐姐又如何呢?她有可能还没写完名字就去吃药了,就此放下了铅笔。服药后又忘了写完全名,便将花笺挂到了竹叶上。两张花笺写着同一个姓氏,弄混也在情理之中。
但只是如此,我不觉得夕哥会把两张花笺弄混。
夕哥一定亲眼看到了。
看到了小心翼翼地把我的花笺挂到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