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总共有多少个星座吗?
正确答案是八十八个。
无论你去查哪本书,都写的是八十八个。
话说,你知道星空之中也存在着像地球的国界线一样的分界线吗?
所划分出的每一个区域之中,都必然存在着一个星座。
这是国际天文联合会于一九三零年划定的。
当时共划定了八十九个区域。
八十九个区域,八十八个星座。
少了星座一个,是吧?
其实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因为我偷走了一个。
1
听到呼唤我回过头,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是夕哥。我一下子便认出了他,他却似乎打量了我许久,以判断我与他久远记忆中的容貌否一致。直到看到我的名牌,他才确定,随即开口问道:
“是……小姬吗?”
我点点头,他随即喜笑颜开。他露出了少年般的笑容,与数年前的夏天相同。
“你在这儿工作啊,我都不知道。”
我们身处医院的候诊室。这里是我们村最大的综合医院,当然也是唯一一所。从六年前开始,我在这儿担任护士。
夕哥拿着手机坐在候诊室的长椅上。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岁,他半袖衬衫下露出的皮肤依旧十分细嫩。他皮肤略黑,身形魁梧,看起来十分健康,不像是医院的常客。
突如其来的重逢令我有些不知所措。上次见面,应该是他回老家参加成人仪式的时候,说起来至少是十年前了。当时我们都没机会交谈,真是好久没和他这样说话了。
“那个……”我寻找着重逢的开场白,大脑却一片空白。“哪里不舒服吗?”
我干脆用职业的问候应急。
“不,是我妈。”夕哥微微摇了摇头,“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我回来看望她,带她来检查,不过,还真没想到小姬在这里上班。”
“我也是。”我长舒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夕哥。”
对话中断,我们俩凝视着对方。我愣了一秒钟,但也可能只是一瞬间,我确定眼前的夕哥并非幻影。他应该是出于怀念,才一直这么看着我吧。
我羞涩地移开视线。
“什么时候回东京?”
“明天就回去。”说罢,他歪着脑袋问:“诶?你怎么知道我在东京?”
“我妈说的。”
“原来如此,也是,咱们原本就是邻居嘛。”他一脸释然地点点头。
“那个……那……我先去忙了?”我假装工作很忙,说道。
我正要离去,他却拉住了我。
“你几点下班?”
“应该七点左右吧……”
“那正好。今晚我想去看看星星,你要不要一起去?”
“星星?”
“你一直在这里生活,所以才觉得星空没什么新鲜的吧?”
“并不会。”我连忙摇了摇头,“我上次仰视夜空,应该是很久之前了。”
“我也是。回到久违的家乡,再次感受到星空的美好。去山里看的话应该会更美。对于平时见不到星星的人而言,这是最棒的景色了。”
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星空。
不知夕哥是否还记得,那个在银河下哭泣的我。那时我八岁,他十岁。那一晚,夏季大三角和大角星在夜空中闪耀着。无数光辉,历经数万年,终于抵达地球,仿佛连粒子降落的声音都能听到。那些璀璨的星星,他还记得吗?
那年夏天的事,他还记得吗?
那年夏天的事件尚未解决。那个尚未破解的谜团,连同我的罪行一起被封印在珠宝盒。不能被任何人看见。一旦谜团解开,我将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但是现在,那个漫漫长夏终于要落幕了。
“你要等我下班?”
“当然。”
“太好了,我也有很多话想对夕哥说。”
“对我说?”
“以前的事。”
夕哥一脸困惑地歪着脑袋,他似乎察觉到我内心的想法。
“那我先送我妈回家,待会儿再回来。”
“我在候诊室等你。”
我暂别夕哥,回头去处理工作。
梅雨季节里,不下雨的日子依然很热,连日酷暑使得很多体弱多病的老年人造访医院。我忙得焦头烂额,转眼间已过了七点。我把剩余工作甩给同事后便奔向换衣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瞥镜子,我顿时嫌弃起自己的脸。手边也没有化妆用具,实在是无能为力。要是知道能碰上夕哥,怎么说我也要化个妆啊。
我朝候诊室走去,长椅上零星坐着几个候诊的患者,夕哥躲在角落,读着文库本。
“不好意思,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