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有委托洗相片,当然不可能找到。茧和真鸟互看了一眼。
「不……找到了。」
茧回答。她像蚊子叫般的声音令研司不寒而栗。
「啊?找到了?你是说找到相片了?」
「对,就在这里。」
她拿起放在长方形铁盒上的相片袋翻了过来,背面是细长的文字写著「立川研司先生」,一看就是女人的笔迹。研司觉得那是富士子写的字,他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并没有来这里加洗相片,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相片?
「我、可以看一下里面吗?」
「……当然。」
茧讶异地点了点头。既然是研司委托加洗的相片,她当然没理由拒绝。研司接过相片袋,拿出相片。里面总共有三张相片。
「呃。」
研司发出好像肚子上挨了一拳的奇怪声音。第一张是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黑白相片,那块银块放在椅子上。第二张和第三张是彩色相片。分别是刚才的木柜──和那张借据的特写。研司脸色苍白。
(原来被她发现了。)
西浦富士子并不儍。她虽然没有追究,但对一切瞭若指掌,所以才会留下相片给研司,表示她早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
真鸟瞪大了眼睛。研司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看到他的反应,立刻回过了神。完全不知情的人根本看不懂这几张相片所代表的意义,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任何一张相片上都没有研司的名字。
「我也不太清楚……这不是我要加洗的相片。」
「……你要加洗的是什么相片?」
茧的双眼盯著相片问道。研司一时语塞。
「是我女儿七五三节时,来这里拍的相片。我爸他们说,要挂在自己房间,所以我请富士子婆婆帮我加洗大尺寸的相片,但之后我就忘了这件事。」
虽然临时编了这个藉口,但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女儿的确在七五三节时穿和服拍了照,研司的父母也真的想把孙女的相片放在相框里,挂在自己房间,只是当时富士子身体不好,研司来不及请她加洗而已。
「是喔……」
茧仍然没有抬起眼睛。虽然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怯懦,但两眼炯炯有神。
「看这张借据的内容,好像是立川家的几个人借走了放在柜子里的银块。我外婆可能基于某种理由,想要告诉你这件事……」
她几乎完全说对了。研司突然对茧感到陌生,她以前的直觉也这么敏锐吗?
「立川修是谁?」
「是我叔叔,两年前去世了……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这里打工,也住在这里……虽然他是怪胎,但和我关系很不错。」
研司咬紧牙关。叔叔说,他会负起所有的责任。事到如今,只能利用叔叔了。他在心里向叔叔道歉。
「可能是我叔叔向富士子婆婆借了原本放在这里的银块……我之前好像听他提过这件事,但我记得他说已经归还了。」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外婆会把这些相片留给你?」
「不,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叔叔倒债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
她低头道歉,但并没有结束这个话题。
「这张借据也有问题,签名的地方有涂掉的痕迹,是不是原本还有另一个人的名字?」
她刚才说「立川家的几个人」,也就是说,她察觉到并非只有一个人。研司舔了舔乾涩的嘴唇。
「既然涂掉了,不就代表只有一个人借了银块吗?」
「是啊……」
「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真鸟把脸凑到茧旁,一起看著借据,茧红著脸,身体微微后退。虽然现在时机不对,但研司有点不敢直视她的清纯。
「既然写著『放在这个柜子里的银块』,就代表拿走银块后,留下了这张借据。如果因为某种原因还没有归还,借据不是应该还留在柜子里吗?」
真鸟说。研司突然觉得放在口袋里的厚纸很沉重。只要他们找不到这张借据,就无法得知研司也参与了这件事。
「……是啊,那就打开柜子看看吧。」
茧小声回答,用真鸟递给她的钥匙打开了柜子。看到里面的帘子时,她瞪大了眼睛。
「有人打开过这个柜子吗?」
研司一惊,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用力吸了一口气。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个……稍微拉开了。昨天晚上,我明明拉得很密实。」
她指著帘子下方说道。仔细一看,帘子下方的确有几毫米的空隙。可能是研司刚才拉起时太匆忙了,但也只是很微小的缝隙。
「我觉得和昨天没什么不一样……」
真鸟有点困惑地说,但茧无法接受。
「不,绝对不一样,真鸟先生,你没有打开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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