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说道。

  「……啊?」

  研司忍不住发出了呆滞的声音。

  「今天是非假日……她不是要上班吗?」

  「她的公司在辻堂,今天大规模停电,没办法工作,所以她传讯息给我,说会提早下班,目前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研司想起刚才听过这则新闻。因为要提早开始整理,所以这个男人才会来照相馆。既然这样,事不宜迟。

  「要不要打开看看?我也很好奇。」

  研司还来不及制止,真鸟已经抓住门上的把手,用力拉了一下。

  但是,柜子的门没有动。他尴尬地笑了笑。

  「惨了,桂木小姐锁住了……因为她说,万一被人打开很伤脑筋。」

  研司浑身无力。五年前,木柜并没有上锁。话说回来,这么高级的家俱,当然会有锁。虽然真鸟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研司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这也意味著他无法拿走柜子里的借据。钥匙到底放在哪里?研司四处张望,真鸟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把旧钥匙。

  (原来钥匙在你身上!)

  研司忍不住在内心大叫著。如果现在被他看到里面的借据就惨了。

  「这把钥匙也很少见啊,我可以看一下吗?」

  研司硬是从真鸟手上把钥匙拿了过来,假装好奇地打量著。钥匙似乎是铜制的,拿在手上很重,表面有绿色的锈斑。

  「你对钥匙很瞭解吗?」

  「也谈不上瞭解……」

  研司含糊其词。因为他完全不瞭解,如果真鸟多问几句,就会露出马脚。研司假装突然想起似地抬起头说:

  「啊,对了对了,你刚才说有未领取的相片,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好的,那我们去楼下……」

  「我不敢去那里,因为小时候捣蛋,富士子婆婆叫我不可以再去那里,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请你拿来这里?」

  虽然他的藉口乱七八糟,但真鸟深表同情地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那我去楼下拿上来。」

  真鸟下了楼,摄影室内只剩下研司一人,比起顺利支开真鸟的成就感,他更为欺骗了善良的年轻人而感到不安。但是,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了。

  他冲向木柜,把钥匙插了进去,打开门。一股老旧木材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将厚实的帘子左右拉开,发现好几层低矮的层架上放著看起来像是纸张的东西。叔叔塞借据的位置,有一张熟悉的厚纸。果然还没有被人发现。

  为了以防万一,他打开了折起的纸。「我借用了放在这个柜子里的银块。二〇一〇年三月十日」。的确是当时的借据──但是,接下来的签名不太对劲。

  当时,叔叔写了「立川修‧研司」的名字。但是,原本写研司名字的地方被人用钢笔涂掉了。虽然从背面对著光源看,仍然可以看到,但目前只能看到叔叔的名字。

  (有人在事后涂掉了……?不,不对。)

  墨水的颜色和其他字完全一样。应该是修写完借据后,趁研司不备时涂掉的。研司想起修在折这张纸时背对著自己。

  (没事,你不必担心。万一发生问题,由我完全负责。)

  原来叔叔这句话是这个意思,虽然为了消除研司的罪恶感,写了这张借据,但他一开始就打算自己承担。

  (叔叔……)

  他的眼眶发热,只不过研司的名字并没有完全涂掉,这点的确很像是叔叔做事的风格。叔叔和研司一样,总是在关键的地方出差错。

  楼下传来拉门打开的声音,接著听到女人的说话声。应该是桂木茧到了。她应该马上会来二楼。研司急忙拉起帘子,转动钥匙后,把钥匙拔了出来。他把借据揉成一团,想要塞进羽绒衣的口袋,但纸太厚了,变成很大一团。要不要藏在摄影室的某个地方──这么一来,就和原本一样,很快会被人发现。

  既然这样,那就丢去窗外。只要丢到楼下,等一下离开时再捡就好。研司跑向遮光窗帘,打开一看,发现是一道白墙,不由得愣住了。

  (妈的,根本搞不清楚。)

  这里原本有一扇窗户,如今变成了墙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留著窗帘。对面有一扇大窗户,但下方刚好是从前门走向后门的通道。研司刚才就走过那里,如果丢下去,可能会被来这里的人看到。

  最后,他只能把纸打开,仔细地重新折好。楼梯上传来了挤压的声音。当他好不容易塞进口袋时,身穿白色羽绒大衣的桂木茧和真鸟一起走了进来。

  「嗨,小茧,辛苦了。」

  研司亲切地向她打招呼。她想要挤出笑容,但似乎挤不出来,僵硬的嘴角吐出了「你也辛苦了」这几个字。真鸟眯起眼睛看著她。

  「不好意思,打扰了。既然已经看了这间摄影室,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总算顺利把借据拿回来了。他说了声「谢谢」,把钥匙还给了真鸟。正打算走向楼梯,茧叫住了他。

  「研司,你不是来拿未领取的相片吗……?」

  她手上抱了一个很大的长方形铁盒。放在盖子上的相片袋印著「西浦照相馆」的名字。

  「嗯?喔喔,是啊,但应该找不到吧?」

  因为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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