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也没有家人,没有兴趣也没有梦想更没有希望,空洞的人生。
随时都可以去死。
一心只想一了百了。
希望有人早点了结这一切。
但是……就连这种希望都无法成真。
就算头颅被剑砍飞。
就算身体被魔法压成肉泥。
就算被熊熊烈焰持续焚烧全身……
都绝对不会死。
名为『加护』的『诅咒』深深烙印在这身躯,甚至不允许自己死去。
不管被剑如何切割,凭着身上冒出的黑色魔力,短短几秒钟就会完全治愈。
就算被魔法压扁成肉块,只要经过一段时间,身躯就会修复为原状。
即便头被斩落、失去意识……意识恢复时理应被砍飞的头已长回原样,身体则毫发无伤。
身体被伤害时冒出的黑色魔力,无关乎我自身的意志,持续维系着我的性命。
然后……对加害于我的人,带来死亡的灾厄。
大家都用看着怪物的眼神瞪着我而死去。表情有时充满怨恨,有时则充满绝望。
「……」
铁栅栏内的生活毫无娱乐。
在违法竞技场被迫与其他奴隶战斗,在戴上面具遮掩脸庞的贵族的戏谑视线下,成为他们的余兴节目。
寻求救赎的心情早已消失。
被双亲视做怪物而拒绝,遭到抛弃。
被带着甜言蜜语的男人逮到,成为奴隶。
期待一次又一次遭到背叛……最后不再相信任何人。也无法相信任何人。
「……」
把脸埋进膝盖,紧紧抱住腿。
接着──有个童话故事自动浮现于脑海中。
曾是我母亲的那个已经不记得名字的人,过去在睡前代替摇篮曲说给我听的故事,勇者打倒魔王,请神为他实现唯一一个愿望,这般单纯的英雄谭。
故事中勇者究竟许下了何种心愿,我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如果……能许愿的不是勇者而是我──
──我绝不会寻求救助。因为没有意义。
──我也不想回到过去重新来过。因为那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也不想要。我的心愿仅此唯一────
「想结束这一切。」
抵达此生的终点。
「咦……要来、这里?」
就在某一天,少女迎来了变化。
「没错。从今天起这家伙,会和你住在同一个牢房。有狗屎加护的家伙和被诅咒的家伙当同居人,很相配吧?」
管理奴隶们的男人带来了一个人,如此说道。
(为何,穿着铠甲……?)
少女首先冒出这个疑问。因为那人不知为何装备着铠甲。
十分厚重的大型全套铠甲,感觉穿起来不方便动作。
用来遮蔽脸庞般的全罩式头盔。
正常来说……为了让奴隶无法反抗,应该会事先没收装备。
但是这个人不知为何,就连代表奴隶身分的项圈都没戴。
那打扮──实在太过突兀。
不过,带着铠甲人来到此处的男人似乎不抱任何怀疑……只是把他推进牢房里头,随即快步离去。
「……?」
目睹那不自然的一举一动,少女感到些许疑问。
「……」
……不过,她马上就觉得无所谓,抱着膝盖,精神委靡。去思考也没有意义,觉得与自己无关。
「──喂,这里没有毛毯或棉被之类的吗?就算要睡觉,地板又脏又硬……虽然我还是照睡不误就是了。」
明明不想扯上关系,那个铠甲人──嗓音听起来是年轻男性,仍若无其事地对少女搭话。
「……」
少女一语不发,以沉默回答。
「……算了,也不会待很久,也没差吧。反正马上就要走了。」
那男人──铠甲男口中呢喃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仰躺在地面上。
不久后,熟睡时的平顺呼吸声传来。从他躺下之后只过了短短几秒钟。
「……这个人,是怎样?」
抬起埋在膝盖间的脸庞,看向铠甲男。
──怪人一个。
少女这么想着。除了这个字眼无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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