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简易程序啊,就是‘你只要愿意,就可以不走审判手续只罚款就可以结案’。从我的经验来说,检方十有八九会这样提案。虽然我没法断言金额多大,不过也就是10万到20万的水平吧。这话我来说有点那啥,不过要雇佣律师可不止这点钱啊。所以你如果想把损失控制在最少,那就舍去骄傲交罚款完结这事。我觉得也是有这么一条路是可以走的,啊,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你。”
“这个交罚款,也就是说会变成有前科吧”
“会的。但是只要你不说,一般也就不会露陷”
在这种年龄上就已经是有前科的吗……
当然会因此有所踌躇,但是比这更严重的是观念上的问题。
如果接受那个什么简易程序的话,也就是自己承认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了。是自己否定自己对埼的心意。我绝对不想那样。
但是与野所举出的风险也必须考虑。审判的拘留期,对学校败露的危险,还有金钱负担。罚款的10~20万已经让我感觉很高了,律师费比这个还要高。这部分钱自己无法支付,只能请家里代为支付,但是说到底家里人会认同我这么做吗。双亲都是那种“要听上面的人的话”那种人,而且可能因为学习会的谎言在生我的气。被逮捕后还没有和家里通过话,所以不清楚双亲现在是怎么想的,这让我变得不安。
然后,就算说要雇佣律师,要不要雇佣与野也是个问题。他没有不论三七二十一总之先让我签下契约,而是说明了请律师与不请的优势和劣势这种姿态让我感觉他是诚实的,但是无奈这也赶得太急了……
要想的东西堆成山,让我的脑中变得白茫茫一片。
看透了我的情况的与野取回了靠在玻璃上的名片。
“嘛,请慢慢考虑。你应该也有很多时间可以用于考虑。这个名词将通过留置室的人交给你,如果打算雇佣我的话,请电话联系。“
“啊,恩”
“啊,对了,作为参考,能告诉你负责你的刑警先生的名字吗”
“是浦和”
“呼哈!”
与野突然发出怪声,我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吗”
“不是,就是觉得要是那个浦和先生的话,还真是辛苦了啊”
“那个人那么臭名昭著吗”
理所当然。
“嘛,确实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人。不过是个公平的人哦”
意外的正面评价让我困惑。
“公平?”
“是的,普通的警察都不怎么愿意触碰法律方面的事,因为怕被人紧抓不放找到漏洞。但是那个男人不同,他是把根据条文和判例这些手牌都排列在你面前,然后有本事就来吧。这种做法唯有对自己,还有对法的正确性确信不疑才能做得出来。你也被他用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教育了不少吧。他是打算对犯罪者进行启蒙哦“
那像是在谈论调皮学生时的快乐语调,让我产生了违和感和些许的不快感。不会仅仅是大家都穿皱巴巴的西装所以产了亲近感吧。我试着反驳道
“确实他给人的感觉是对自己的正确性确信不疑啊。但是坚信法的正确性就两说了。比如说,在未满18岁是否有判断力这个问题上,浦和刑警就有一种自身明明是觉得‘有’,但是因为条例上认为是‘没有’,于是就以其为大义名分玩弄着我的感觉。这不是只把法作为道具使用,一点也没有认为它是正确的的做法吗”
“啊,不,你搞错了。那无疑正是我所说的‘确信法的正确性’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至今仍鲜明的记得与野律师说出的下一句话
“意思就是,无论内容如何,那是法这个事实本身就比什么都能证明它是正确的”
当时我这么回答说
“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吗?也很正常。但是如果你置身于法的世界的话,肯定也会同样这么想的。这可能是傲慢,但是这事难以动摇的事实。”
“我明白的就只是浦和很傲慢而已。”
“是的,是的,你会讨厌他也是当然的。但是另一方面也有这么一个统计数据。我作为值班律师到这里来时,基本所有的人都会跟我吐露对浦和先生的不满。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浦和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吧”
“那是一方面。然后另一方面就是,在大多数刑警不愿有律师介入的情况中,唯有他好好说明了值班律师的制度。”
“啊——”
“那么,我就先失礼了。愿我们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与野慌慌张张的离开了房间。
我思考着他的话的含义,回到了牢中。
“怎么样,很微妙吧”眼镜问
“是啊,很微妙”我的语气中别有深意。
十三点,吃完午饭后,我被叫到审讯室。和今天早上一样,浦和及那个脸上部件都很小的青年等在里面。
浦和一开口就满嘴的挖苦。
“你上的那个女的,好像是个了不起的家族的大小姐啊。刚才她父亲都把‘希望严惩’的电话打到署长那去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