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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律师来了。你们谁先去见面”
眼镜看向我。
“怎么办?情报是你提供的,你想先去也好……”
“不,是你提出的叫律师来,你先吧”
我谦让道。试毒也好斥候也罢,总之这里面是有一些想让他先去看看情况的意思。
“好的,那我先去”
眼镜走出牢房,看守跟了上去。
在等待中,我想了解一下导致自己被逮捕的淫行条例,就打开了六法全书。但是上面没有,可能是跟浦和所说的法律和条例的区别有关系吧。
无奈之下我只能看漫画来杀时间。
大概二十分钟后,眼镜回来了。
“怎么样”
我问,他带着无法释然的表情说
“他说基本肯定是误抓,所以一起奋斗吧……但是那人不知为何感觉比较微妙,我暂且回答他请让我考虑一下”
“微妙?怎么个微妙法?”
“恩——一言难尽啊。请你自己去确认一下吧”
拒绝地狱垂下的那一根蜘蛛丝什么的,这肯定不是什么小问题吧。我变得不安起来。
和眼镜替换,我走出牢房,在看守跟随下我进入了位于同一层的面会间。
在设有可以传声的蜂窝状孔洞的厚玻璃另一边,站着一个头发蓬乱,步入老年的小个子男人。穿着和浦和一样皱巴巴的西装,肩口处沾着脑油,作为律师标志的向日葵徽章上一部分镀金已经剥落。
我明白了眼镜所说的微妙的含义。说起律师,印象里就是西装革履的样子,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形象却是正好相反。
可是,也有可能越是这种人物水平越是厉害。我心中残有一线希望,坐在他的面前。
为我和律师互相引见之后,看守出去了。看来是不用听我们在谈什么吧。后来我才知道,在嫌疑人和律师见面时,警察是不可以作为第三方在场的。律师这个名号就是如此深得信任,虽然我觉得坏律师也是存在的。
看守消失之后,律师立即开始说“我是律师与野,请多关照。这是我的名片。啊,这里有隔断玻璃没法直接交给你,所以我先靠在这里,之后会通过留置室的人交给你,请不必担心。”
他声音尖锐,靠在玻璃上的名片像是被错洗了一样,皱巴巴的。
我在越来越严重的不安中进行了自我介绍。
“是户田公平先生啊。呵呵,这名字有点像是户田公园呢”
与野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我也姑且随着他的节奏走
“经常有人这么说……”
可是与野却打断了我的话直接进入正题。
“那么户田先生,我们赶紧谈谈您的情况吧,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深呼吸后讲述了事情经过。
与野频频点头,然后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户田先生,这下你是抽到鬼牌了啊”
“鬼牌?”
“是的,鬼牌啊,Joker啊。青少年淫行可不好办啊。非常难办。你想想,虽然说与不满18岁的人做爱是不行的,但是女性可是16岁开始就能结婚了。那么和16岁的夫人做爱算是犯罪吗?”
“啊,确实是啊,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这方面啊,当然不算犯罪。要算的话条例就跟民法抵触,那就麻烦了啊。结婚或者以其为前提的认真交往的话,就不算是淫行。”
“我也是认真的啊,虽然确实是还没考虑到结婚那么远……”
“你当然是这么说。但是法院是否认同就是难点所在了啊。一般情况来说,如果是青少年双亲认同的的关系的话,那就没问题。如果不是,那就是灰色,灰色地带啊。2007年,在名古屋简裁(简易法院),某32岁男性,而且是已婚男性哦,和一个不是他夫人的17岁女子高中生做了。即使如此最终也被认定为‘纯爱’,判为无罪了”
“啊,那样都行的话,我这种不是很随意吗”
“可是啊,2015年,在大津简裁,同样一对32岁和17岁的组合就被处以罚款50万元的略式命令。重点就是,逮捕也好有罪也好,都取决于司法处理的分寸把握而已”
“好过分,国家也能认同这种随便的做法吗”
“所谓法,说到底就是这种东西啊。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才能吃饱肚子。”
我泄气起来——的空闲也没有,与野快嘴快舌继续说。
“那么就来谈谈让我能有饭吃的问题吧。怎么样,因为事情其实都取决于司法处理的分寸把握,所以在初期阶段就让我加入共同战线的话肯定比较有利。但是我比较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啊,一旦进入审判程序——当然进入审判程序之前就被无罪释放是最好的,这个事我也不敢随便说死,不过有很大概率这次会进入审判程序——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要花钱自然不必说,同时也是要花费很多时间的。你必须向学校请几天假,结果来说,有可能会让这次事件向学校败露。”
“那就麻烦了”
“对吧。我觉得比起那样,接受检方的简易程序(原文为略式手续,简易程序是天朝的类似程序)是不是比较合适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