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绳子解开。如果他还活着,那就应该尽早解开绳子,反之如果他已经死了,那么解开绳子就违背了保存现场的原则。可是从三世身上完全不能感受到一丁半点的生命气息,所以我先给他把了把脉,果然已经死了。
自己绞杀自己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应该是他杀。
以受过法医各种各样教诲的我的看法,死亡推定时间约为凌晨2点到4点之间。被绞死者一般会呈现苦闷的表情,但是三世表情安稳。室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床有人睡过。是在睡着的时候被杀了嘛——不,被人勒住脖子的时候他就应该起来了,犯人有可能用了安眠药。
我想想着犯罪的情景。在凌晨2点到4点之间,犯人到访三世的房间。犯人劝三世吃下含有安眠药的食物或饮料。吃下后三世倒在床上。犯人取出藏在身上的绳子勒紧三世的脖子——
我扫视着现场,没有饮食的痕迹,有可能是犯人已经清理过了。
有几个窗户开着,但是犯人从那里出入的可能性很低。因为窗外没有可以被绳勾利用的阳台或者可攀爬的雨水管。基本肯定是内部犯没错了。
我用带着的手机拍下现场照片。也没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了,于是返回餐厅。
在下到一楼大厅时,涉谷先生从食堂的门中走了出来。可能是感觉我去得太久就来看看情况吧,我告诉他三世的死讯后,他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
“这得告诉其他人啊”
“……不,保险起见请让我先去确认一下。是在三世的房间吧”
我点点头,涉谷先生跑了过去。事关重大,他也觉得不能全盘接受我的说法就这么向东藏报告吧。我也不能无视他的判断就这么直接向东藏报告,所以我也先回了一趟现场。
我进入三世的房间后,看到涉谷先生正在解开缠在尸体脖子上的绳索。我不由得责备他说
“这可不能啊,必须保存现场”
涉谷先生甩了我一眼,然后无视我的话继续解绳子。
“上木小姐说的很对。我也把过脉了,但是从我的立场上来说,必须这么做啊”
也就是说必须展示出试图施救的姿态吗。确实在没有习惯于案件的人来看,就那么放着绳子不管的我的做法可能是很冷酷的。
接受了涉谷先生的想法,我默默的看着他工作。涉谷先生解开绳子之后,站起身回过头来说
“那么,这得告诉其他人啊”
他的表情非常疲惫。
之后就是毫无悬念的大混乱了。
和我一起来到餐厅的涉谷先生先是到东藏身边耳语几句,东藏大声叫了出来。
“什么,你说三世死了!”
房间中的视线集中在了东藏身上。
“什么情况?”
火风水小姐尖声质问。涉谷先生说明了情况之后,室内一片骚然。
全员立即上楼到三世的房间中,然后看到尸体以后全惊呆了。
“夫人!”
回头一看,涉谷先生支撑着火风水小姐的身体,看来是失去意识了。
“先送她回房间”
东藏苍白着脸吩咐说。涉谷先生点点头,把火风水小姐搬了出去。
东藏、火风水小姐、一心、二胡、京、涉谷先生,全都像是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但是犯人应该就在这些人当中。
等着警察来的这段时间很闲,我就去把碗碟洗了,正洗着涉谷先生来到厨房。
“上木小姐,有空吗”
他把我带到了书房。房中没有开灯,仅有自然光照射的室内有些昏暗。
东藏坐在放有电脑等东西的红木质地桌边,旁边的圆凳上坐着二胡。他们背后的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看起来很贵的书,不过和一心房中不同的是这里的书基本没什么读过的痕迹。
和面试的时候一样,涉谷先生留在了门口。
“坐”
东藏声音僵硬,指着桌子正面的长椅说。我在那里落座。四个孩子在接受帝王学课程的时候,应该也是坐在这里的吧。
东藏像是在犹豫不定该怎么开口。在发生这种事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让新来的人住在家里的打算了。果然是要辞退我吗,那样的话,钱要怎么算啊。
我正在想着这些事,他终于开腔了。
“我听二胡说了。昨天晚上,你和三世有什么不快吧。那时候你对二胡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能发誓那时候说的是真的吗,敢发誓你和案件完全没有关系吗”
他没有使用敬语。看来对我的印象是已经变得相当差了。我来的第二天就发生了杀人事件,会被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我能发誓”
我看着东藏的眼睛回答道。他盯着我的眼看了回来,接着说
“昨天晚上你在一心的房间里,跟他在说些什么?”
“正如那时一心先生说的,在讨论推理小说的话题”
“推理小说啊”
看样子他完全不相信。果然是在怀疑一心是伪造信件,将我引入馆内的内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