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察觉到咱的推理出了问题。
凶手难道不会为了埋伏起来攻击成濑而特意提前出发吗?
而且,咱的推理都是建立在“是成濑把凶手叫出来见面的”这个前提之上的。虽然根据现有的证据,基本上可以断定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另一种可能性。比如,也可能是凶手提议说“那咱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谈”,而把成濑叫到洞穴见面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咱刚才的一系列推理就完全站不住脚了,而且在成濑之前出门的咱和渚的嫌疑也会增加。
再或者,也许二人只是单纯的在散步过程中遇见,然后成濑胁迫了凶手,凶手一怒之下冲动杀人——不对,这不可能。凶手在作案前特意从厨房里偷出了冰凿子,所以这一定是有预谋的作案。
难道这里才是案件的核心?那么凶手——
咱抬起头,目光移到荔枝身上。
“咦,冲先生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了呢,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来来来,请说出你的解答。”
咱开了口,然而嘴却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一样。全身不住地颤抖着。
“案件的核心是,凶手把冰凿子带出穴熊馆的手法。是这样吗?”
荔枝开心地笑了。
“正确!”
想到这一点之后,事情就简单了。连咱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之前那么长时间咱都没有察觉到呢?
“这样啊!”“原来关键在这里!!”
“你们二位也都明白了吧?没错,如冲先生所说,究竟是谁把冰凿子从馆内带出来的呢?从这个角度考虑,凶手的身份就一目了然了。从录像内容来看,所有人出门的时候都没有拿冰凿子。冰凿子有十五厘米长,不可能被完全握在手心里,逃过相机的监控。那么,有能力在如此条件下,将冰凿子带出穴熊馆的,只有一个人。
【毕竟大家都是裸体主义者,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所以不能把冰凿子放在衣服里带出来。】”
是的——
我们确实是一群裸体主义者。而且,与那些只敢在天体浴场之类的地方嘻嘻哈哈的那些软弱的家伙不同,我们是将赤裸着身体拥抱大自然作为无上快乐的“户外派”。
暂且不提德国和法国性观念比较开放的国家。在日本,像我们这样的人,在旁人眼中不过是变态暴露狂,是不会被社会所理解的,这就是现状。而且,我们也没有兴趣裸奔给其他人看。我们只是单纯想赤裸着身体,不穿衣服而已。对面清风徐来,我们赤裸着全身,光着脚在大地上行走,身体每一处,包括股间,都感受到风的清爽,这种感觉,多么美妙。
无论是在室内还是室外,只要一旦摆脱身上衣服的束缚,咱的情绪就会变得异常高涨兴奋起来,这种状态也就是咱所谓的“南国模式”。这个名字最早是法子给咱起的,大家后来也就都沿用了下去。不过不管在什么地方,就算到了北极,只要能脱光身上的衣服,咱一样能兴奋得起来,【比如平时洗澡的时候】。
明明脱下衣服裸奔是如此快乐的事,可是却没有几个人理解我们。所以,咱和几个同伴严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在职场中,没有人知道咱是裸体主义者这个事实。假如他们知道了的话,一定会马上跑得离咱远远的吧。岂止如此,到那时候咱的上司也一定会把咱叫去办公室喝茶,让咱注意形象的。对于公务员来讲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猥亵行为。在这个国家,在室外裸奔,是犯罪。
不仅限于咱自己,其他的同伴们也很少让人知道自己是裸体主义者。我们约定互相不留联系方式,也是为了防止同伴们进入对方的朋友圈子。
正因如此,为我们在大自然里寻找能够远离世人视线的裸体“穴场”的成濑,无疑可以称得上是勇者;而为我们提供了可以自由自在裸体的乐园的重纪先生,更是被尊为我们的神。
在这座岛上住的时候,我们基本上会一直保持全裸的状态。偶尔穿穿衣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乐园”里还穿衣服,实在是暴殄天物。今年也是一样,我们一到穴熊馆的房间里就全都脱光了,而重纪到码头接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是全裸着的了。
因此,连鞋子都没穿的我们,是不可能把冰凿子藏在衣服里带出穴熊馆的。除了那个人。
“只有你,不一样。”
荔枝继续说道。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了那个人身上。
“只有你,身上有能够藏东西的地方。【戴上假面是为了隐藏真实的面孔,但是仔细想想,其他的东西也是可以藏在假面里带出来的。】凶手就是你,黑沼重纪先生。”
重纪是,凶手。
荔枝开口之前,咱终于也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是,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个结论,这给咱所带来的冲击感远远强过自己的推理,仿佛三观都要破碎一般。渚和法子也处于相同的状态。
重纪没有反驳,不知道他内心正在想些什么。
……虽然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但是咱的大脑还是在努力维持正常运转。刚刚的推理,虽然很巧妙,一下击中了要害,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漏洞。总结起来,荔枝的推理有一个大漏洞和一个小的漏洞。后者因为实在是不适合在这种场合提及所以就算了,但是前者不容忽视。
咱问道,
“从成濑身体上的伤口来看,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但是重纪是右撇子。关于这点你能作一下进一步的说明吗?”
“确实,重纪是个右撇子。但是浅川不是个左撇子吗?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浅川?”
什么?荔枝为何要提到毫无关系的浅川?
“在我们面前的那位假面男子不是重纪,而是浅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