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种话,是不可能的。太刀洗绝对不会话这种话。
然而,很多事都变了。白河的心性似乎没变,但不能保证太刀洗也一样。如果太刀洗变得会说这些话……那我才真的不想去听这种东西。
这种想法拖延了我的脚步,让我花了平常的两倍时间才走到不动桥。太刀洗会不会等得不耐烦就回去了?我心里浮现这种不安。不,当然那不是不安,而是期待。
然而,月晕朦胧的月光下,太刀洗正等在那里。长发依旧,西装上衣加喇叭裤。两件都是黑色的,好似溶入了夜色中。嘴边有红色的光点。她以抽烟来度过无所事事的等待时间。
一看到我,太刀洗便往柏油路上按熄了烟,把熄了火的烟压进从口袋里取出的银色盒子。看她这个动作我想起来了。
不动桥附近的路灯所释放的光仅仅是聊胜于无。我和太刀洗在月光下面对面。
我先说了一句:
「生日快乐。」
太刀洗好像看到什么古怪的事物似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好大,往我猛看,然后看着脚边香烟的痕迹。
「对喔,谢谢,不过是昨天了。」
然后她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了。」
我没有看太刀洗的眼睛。
「是啊。」
「你好吗?」
你担心我啊?你是哪根筋不对?谢谢,我很好。如果好的定义是身体没有哪里废了的话。
我脑海里浮现了这些话。但是当着本人的面,我无法像讲电话的方式说话。结果我以含糊的点头代替回答。
「你呢?」
「普通。瘦了一点而已。」
太刀洗本就身形瘦削,我看不出她是不是瘦了。只不过,我对太刀洗身材的关心,并没有到能够比较的程度。
我的视线依旧望向别处,小声地说:
「那,你有什么事?」
但是太刀洗却像要吊我胃口般反问:
「你赶时间?」
「……对,我有事要做。你有话就快说。」
不用看,我也知道太刀洗以冷峻的眼神望着我。和我催促的话语相反,太刀洗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就在我要将我的不耐宣之于口时,她冒出这一句:
「你要做的事,是计划出国?」
我不禁抬起头来,与太刀洗迎面而来的视线过个正着。太刀洗并没有露出去年之前我熟悉的那种冰冷锐利的眼神。如果真的要形容,比较像是怜悯。
于是我发现,我回答太刀洗的态度太强硬了。
太刀洗微微地摇头。
「玛亚不是叫你不要去吗?守屋,玛亚说的话,你一点都不懂吗?」
玛亚说的话。明知道这么做会让太刀洗正中下怀,但我无法不反问。
「你怎么知道的?。
太刀洗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女孩子会有商量事情的对象。いずる打电话跟我说你怪怪的,我听她说了整个状况就知道了。守屋,你猜出来了吧?」
我的声音变粗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玛亚跟你说的话!」
她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些许忧愁之色。
「我说了,女孩子会有商量事情的对象。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住两个月而不向任何人倾诉自己的烦恼,玛亚并没有那么坚强。」
「……」
我有一种脖子被勒住的感觉。
不是因为玛亚把她跟我说的话泄漏给别人知道。本来我就没有要求她保密,而且想来玛亚也不是四处去宣扬。不是的。是太刀洗说玛亚也无法单独度过两个月的这句话,不知为何,让我感到非常难过。
太刀洗的话毫不容情地向说不出半句话的我落下。
「这样你还是要去?你要怎么去?去做什么?」
我用力咬紧牙根。
「……听说不断有难民搭船,从波士尼亚?赫塞哥维纳横渡亚得里亚海到义大利。既然能从波士尼亚到义大利,应该也有反方向的船。我存了一些钱,再一、两个月,大概能存到两个月的费用。我要去救玛亚。」
我还没说完,一些强而有力的话就盖过我的声音。
「你真的不知道玛亚为什么拒绝你吗?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就算顺利到达那里,顶多也只是被一些狡诈的人所骗,看到一些幻象罢了。到头来守屋你……」
「我知道。我知道!」
我的声音如同叫喊。
是的,我知道。
我想到南斯拉夫去。就像玛亚来到藤柴一样,我也想到南斯拉夫去。
对我的这番表白,玛亚笑了,说要观光不是时候。
那时候,我之所以感到不甘,是因为她把我不顾一切的愿望以观光两个字带过。才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