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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笔记本往我这边推。
塞尔维亚和蒙特内哥罗。是哪一个呢?
“哪一个啊……”
但是,白河错了。
这不是找出正确答案的方法。
……这时候的我心不在焉。
其实也不是心不在焉,而是一片茫然。未经思考便悟出解答,灵感瞬间大量爆发。这种求之不可得的状况,刹那间发生在我身上。一直以来累积的资讯和思考带来了灵感。我直觉地明白了玛亚生长的地方,而且慢慢想起为何会得出这个结论。
“守屋?你怎么了?”
白河叫我,我才回过神来。白河把笔记本推到我眼前,微偏着头注视着我。我失神的时间,恐怕只有短短的两、三秒吧。
我费力地挤出笑容。
“哦,原来如此。”
为了不让刚才的思考像泡沫一样幻灭,我的话自然变得简短,对白河的注意力也减弱了。若不快点诉诸文字,或是再度得到同样的灵感,这平空而降的答案恐怕会再度平空消失。然而,我却拼命克制住当场揭开这个灵感的冲动。我认为我应该克制住。
我刻意皱起眉头,盯着笔记本上的共和国名,说:
“塞尔维亚和蒙特内哥罗是吗?可是,哪一个都没关系吧?”
“咦?”
白河发出惊讶至极的声音。
“为什么?”
我深深往沙发一坐。
“为什么啊,因为如果是塞尔维亚和蒙特内哥罗的话,安全性都差不多吧?如果是斯洛维尼亚就没话说,不过塞尔维亚或蒙特内哥罗暂时是安全的。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收到信了吧?”
白河花了几秒钟才明白我说的话。与其说她理解得慢,不如说,是因为她对各个共和国的认识比我还少,再不然就是她的思考太过于偏向二选一,所以得花时间把脑筋转过来。
但是,不久她便露出放松似的笑容。
“这样啊。对嘛,不会有事的喔。”
放下重担,豁然开朗。那个笑容,是如此地发自内心。也许,其中甚至有几分得救的心情。
“嗯,你说得对,就算不知道玛亚是回哪里,只要是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我脑子里一直都是很不好的想像,会作一些很讨厌的梦……不过,太好了。我觉得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不会再作那种梦了。”
白河擦擦眼角,抬起头,呼地吐了一口气。我伸手去拿咖啡杯。里面是空的。
我站起来,客气地对她笑。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我想今天就到此为止,可以先走吗?”
白河连忙站起来。
“不舒服?还好吗?是不是冷气太强了?”
她好像真的为我担心,想绕过桌子过来。我以手势制止她:心里觉得很高兴。即使外表变了,白河依旧是白河。我脸上虽施展演技皱着眉头,却忍不住不这么说:
“你真的很重感情。”
“咦?什么?”
“要是我死了,你一定会哭吧?”
白河愣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然后等到话里的意思渗透到脑子里之后,才露出又像生气又像困惑般很不高兴的表情,小声地咕哝:
“这种事情……我才不要想。”
我点点头。点完头,拿起帐单。
“说得也是。抱歉。”
“啊,钱……”
“不用了。”
我付了几杯冰咖啡的钱,向忙着收拾桌上资料的白河挥挥手。
“那,我先走了……帮我跟太刀洗打个招呼。”
回家的路。
阳光和去年一样烤着北半球。但是,在这之下,只不过短短一年之内,我们的世界就发生了种种变化。泡沫经济破灭,苏联也没了。我一直想着那天玛亚留给我的最后一番话,现在已经可以理解为什么玛亚不肯带我去了。
玛亚到底在哪里呢?
在消去法的运用上,白河提出了3个元素。
其一,她不是用“回去”而是用“去”这个字。
其二,不用塞尔维亚?克罗埃西亚语。
其三,玛亚不认为会受到战火波及。
我只顾着看脚下的柏油路,头上顶着大太阳,以向前迈了一步再迈一步的步伐走着。
3个条件当中,第二个不算周全。虽说斯洛维尼亚用的是斯洛维尼亚语,但那也不过是“主要”而已。凭第二个条件删掉斯洛维尼亚并不恰当。
第三个条件。这一点,只不过是我们以为玛亚是这么想,是我们主观的观测。那时候玛亚曾说过战火恐怕会扩大到南斯拉夫全国,没有别的意思。就算玛亚是来自克罗埃西亚,但也不能因为她担心南斯拉夫解体比关心克罗埃西亚遭到攻击还来得多,就硬说这样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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