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没关系。”
“没关系吗?”
她点了点头:
“我来,是想来看这个建筑最后一眼。”
她的脖子又转了一圈,环顾着被不怎么明亮的日光灯照射的楼梯口。
“在这里知道了很多事情……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来藤柴,一定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大概是我变成老太太以后。”
然后,她望着雨下个不停的户外。
“嗯——雨好大啊。”
“是啊,我准备等雨小一点再走。”
“那么,我也一起等……守屋,有没有什么好地方?”
我知道一个绝佳地点。理科大楼的空教室。这里算是学校在管理方面的漏洞,虽然灰尘有点多,不过很安静。玛亚打开窗户,凝神眺望雨中的藤柴市。我在距离她几步的地方,以小毛巾擦擦覆盖了一层粉笔灰的桌子和椅子,接着坐在桌上,而非椅子。
闪电发光。以闪电和随之而至的雷鸣间的时间差距可以判断雷云与我们的距离。看来,雷云在非常遥远的地方。
玛亚转过身来,背向雨,靠在窗棂上。然后,无可奈何似地耸耸肩。
“日本真的、真的很多雨。”
“不过,下雨的时候,我们会撑伞。”
我开玩笑这么说,玛亚笑了。
“嗯——真是令人怀念啊。”
“是啊。”
明明才仅仅两个月前的事而已。
我轻轻摇头。
“……但是,玛亚,日本虽然多雨,却不是世界最多的。南斯拉夫雨这么少吗?”
听我这么问,玛亚以充满自信的态度明确地点头。
“我有空做了调查。藤柴的Juni的平均雨量是250公厘,是我家乡的3……tri puta不到”
至。”
“三、三倍吗?”
“Da. 就是这个。”
我双手在胸前交叉。也许她真的有调查的时间,但我却没想到连这种事她都会去查。我很坦率地说出来。
“亏你查得出来。”
玛亚稍稍偏着头,微微一笑。
“守屋也调查过南斯拉夫的事呀。”
我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
“嗯——万智告诉我的。她说,守屋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
玛亚关上窗户。雨水打在各种物体上的声音被隔开,室内安静下来。玛亚选了一张在我斜对面的桌子,不顾上面的粉笔灰,照样坐了下来。
“如果有事要问我,什么都可以问。”
然后她眯起一只眼睛,加上一句:
“现在不问,下次就要等到变成老公公的时候才能问了。”
太刀洗告诉她的?当下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有什么企图?但是,太刀洗不可能做这种拐弯抹角的事,大概是在聊天的时候稍微提到而已吧。
我没想到会是玛亚主动提起,有点出其不意的感觉,但我的确有事想问玛亚。其实,我是有事想拜托她,但在那之前,应该要掌握现状。我闭眼想了一下,缓缓开口:
“什么都可以问吗?”
“嗯——如果是很绅士的问题的话,都可以。”
“……战争的事也可以?”
玛亚的嘴角上扬了。
“除了那个,你还会想问什么呢?”
一点也没错。
我回顾这8天的事。不明白的事、想不通的事,应该多到数也数不清才对。书本里无法完全涵盖的历史、社会制度的细节等等,玛亚也能为我补充。但是,我第一个想问的是这个:
“那我就不客气了……玛亚,你要回去吗?”
“玛亚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一定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吧。但是,她很快便恢复平静,微微点头。
“是的。我要回我的故乡,我的家。”
“为什么?”
“为什么?守屋,家就是要回去的,因为我还有家……而且,我和我爸爸约好了。一开始我不是说两个月吗?”
我无言以对。是啊,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的。
“……你想问的,就只有这个?”
我用力摇头。
“不是,还有……你早就知道南斯拉夫可能会发生战争了?”
“是的。嗯——不是。”
“是、还是不是?”
玛亚像在回思过往似地瞪着半空中,脚前后晃来晃去。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