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
“喏,守屋……你好像很幸福喔?”
啊啊……
接下来,我完全无心念书。回家的路上,天空还是云层密布。
一回到家,我就往床上倒。
即使在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做的时候,行为还是可以继续。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时候,也是一样。这两者都很容易。不,也许这样更有利于行为的进行。这种无自觉的状况,便化为这样的口号:“先尽力试试看!事后再烦恼!”我想错误一定就是像这样,未经纠正而一再产生的吧!
关心南斯拉夫是否是一个错误,我不知道。半夜两点的时候,我连思考都放弃了。只是,我为了赌一口气、为了看热闹似的好奇心,以及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一种感觉,促使我再度展开调查。
也许,这种无法解释的感觉就像太刀洗所说的,是我的幸福。但是,既然人生这么长,以后再面对这些也无妨吧。
3
1991年7月5日 (五)
开战已经9天了。
斯洛维尼亚和南斯拉夫的战争,似乎可视为几近结束。
战争的胜负已经明朗化。具绝对优势的联邦军对上才刚独立之国的防卫队,这场战争在后者的胜利中结束。联邦军开始撤退。
南斯拉夫联邦人民军所动员的1万兵力损失了三成。以前曾听我一个懂军事的朋友说,军队少了三成就溃不成军了。不过我还记得,这是因为要花人手把这三成的死伤送到后方所导致的,所以应该不能直接套用在这次的战争上。报导举出俘虏1,277人,逃兵1,782人等数字。如果说失败的原因出在没有斗志的士兵太多,会太过武断吗?
联邦军已经下令撤退,并且开始进行交换俘虏的军事谈判,等于逐步展开“善后”的工作。这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然而,电视和报纸的分析开始倾向玛亚的意见,认为这并不是结束,南斯拉夫能否继续维持联邦仍是一个未知数。EC和美国也慢慢倾向承认斯洛维尼亚的独立。不知欧洲是否仍认为“民族自决”是个美妙的字眼?
梅雨季明明还没过,今天却异常地热。天上虽然有云,却没有半点风,湿度高,自来水温温的,简直热得不像话。热得连坐都难以维持坐相,但是如果趴在桌上,湿气又令人恶心。这样的天气维持到放学时分,终于开始下雨了。
我有些学校的课业要处理,心想八成没办法在下雨之前做完,果不其然,不到30分钟就开始下了。一开始雨势太强,我决定等雨小一点再说。教室的窗户全都开着,但雨虽大却没有风,不必担心雨水打进来,下雨正好可以降低温度,所以没有人去关窗户。也因此打下来的雨声显得特别响亮,这单调的噪音反而为等待的我带来睡意。
在半睡半醒的迷蒙状态之下,脑子里转着各种思绪。好比我不希望玛亚回去并不只是为她担心而已,但这种自我中心的事情实在羞得让人说不出口;反正又不是永别,想见面还是能再见面的。自从遇见玛亚的那一天起,好像只要一下雨,我的脑袋就会想些有关玛亚的事。睡意越来越浓了。
因为脑袋昏昏沉沉的,所以当玛亚出现在我眼前,我也只是呆呆地看着而已。
“……”
粉红色的长裤,暖色系的条纹衬衫,袖口和裤脚都湿了。正在想这身打扮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是第一次遇见玛亚时她身上穿的衣服。玛亚探头看我没睡醒的脸,客气地叫我。
“那个,守屋?”
“……啊,是玛亚啊。”
玛亚微笑着点点头。
“是啊。”
意识开始清醒了。我轻轻摇头,就好像敲门般以食指敲敲太阳穴,这才整个人完全醒过来。我在桌上双手互握,若无其事地说:
“好久不见了。”
“嗯——是啊。”
“你有没有淋到雨?”
“嗯,淋湿了一点点而已。”
玛亚和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也就是战争开始前的样子没有两样。黑眼黑发,稚气未脱的面容,其中最有特色的两道强而有力的眉毛。我稍微放心了。
“你看起来还不错。”
“托你的福。”
她深深行了一礼。抬起头来的玛亚对着困惑的我,露出调皮的笑容。
我以小指头搔搔鼻尖,刻意地清了清喉咙。见到玛亚,我有很多想说、想问、想告诉她的事,现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正当我做什么都不是的时候,玛亚环视了教室一圈,说:
“我在找いずる。守屋,你知道いずる在哪里吗?”
我微微皱了皱眉。
“不在教室吗?”
“不在。我问了很多人,没有人知道。”
“船……太刀洗呢?”
“也不在。”
我慢慢站起来。
“好,去找她们吧。”
要找她们不费吹灰之力。我想首先要确认一件事,便走到昏暗的楼梯口看她们两人的鞋柜。里面都只剩下校内鞋。
“好像已经回去了,可惜,你跟她们错过了。”
玛亚的确很可惜似地抿了抿嘴唇,不过她又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