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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的动机,我现在还是不清楚。”
“你要查到弄清楚为止?”
“我觉得问玛亚最快,不过我不好意思,也没机会。”
“你要继续努力啊。”
“嗯,不过……”
我挤出一点笑容。
“幸好,好像也不必看得那么严重。虽然是内战,也已经结束了嘛。稍微了解一下做个准备,将来哪一天能去当地看看也不错。”
但是,太刀洗却以一成不变的口气,面向前方说:
“哦,玛亚好像不这么想呢。”
一时之间,我说不出话来。
“你说她不这么想,是……”
“我是说,她不认为已经结束了……昨天晚上,いずる和玛亚打电话给我。玛亚说,她知道独立宣言已经暂缓了,但是她不认为事情会这样结束。”
令人不解。
“为什么?”
我急着想说话,却被飘来的烟呛到了。咳了两、三声:
“……她怎么这么悲观?有什么理由吗?”
太刀洗神情有些空洞,点点头,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香烟。但是,稍微瞄了我一眼,又以同样缓慢的动作把东西放回去。
“理由?好像说过。不过,你要是想知道,还是去问玛亚比较好。”
“我现在就想知道。”
“是吗?”
说完,太刀洗盯着我直看。
“干嘛?”
“你的脸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
“变得很有意思。”
然后她轻巧地站起来,拿着纸杯,离开吸烟区。我很不高兴,但还是跟在她身后。
从吸烟区穿越大厅,往开架阅览区走。在大厅讲话还不至于遭白眼。太刀洗把杯子里还剩一半的咖啡和冰全部倒掉,接着也把杯子丢掉。
“船老大!”
我压低声音叫她,她只稍稍别过头来。
“玛亚说,联邦军是阻止不了的。南斯拉夫的总理……守屋,你知道他们的总理是谁吗?”
“……”
“马可维奇。马可维奇无法阻止已经采取行动的联邦军。而联邦军不停止攻击,斯洛维尼亚也无法停手。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不懂。无法理解。
太刀洗在大厅中央停下脚步。
“哦,还有,玛亚7月10日要离开日本。いずる说要办欢送会,问守屋要不要来。玛亚说很想知道日本酒是什么味道。”
我稍稍仰头看天花板。
“玛亚……明知道不会结束,还要回去?”
和这句掺杂着担心的语气相反,太刀洗接下来的话显得十分干脆。
“好像是。”
太刀洗应该不是出于恶意才这么回答的。她平常对答就是种态度,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这一刻,我心里却对太刀洗产生一股暴躁的情绪,强烈得无可抑制。我脱口而出:
“船老大,玛亚回不回去,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太刀洗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是啊。不过,不担心这种说法不对。玛亚是基于信念才决定这么做的,我在这里担心也太奇怪了,只是这样而已。”
这是什么话啊!
“既然这样,”
我吞了一口唾沫,在冲动之下说:
“假如我要死了,你也是一句‘我在这里担心也太奇怪了’就算了吗?”
“哎呀,守屋,你要死啊?”
“我是说假如。”
我觉得,太刀洗的嘴唇上出现了浅浅的笑。
“你用来比喻的这个假设太糟了,我没办法回答。”
我实在无法不把她的表情当成嘲笑。我明知道太刀洗是不会嘲笑别人的。
齐平的长发晃动着,太刀洗转身离开。大厅的磁砖地板发出喀喀的声响。
跟在她身后的我,用力咬紧牙根。
太刀洗说得没错。太刀洗的意思是,干预玛亚经过深思熟虑所作的决定很奇怪;而她不知我的假设是否经过思考,所以无法作答。两者都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然而,相对于太刀洗不透露丝毫真心,我却只说得出一些理所当然的废话。这实在让我无地自容。会把她的浅笑看成嘲笑,一定是因为我自己也察觉自己的无用了吧。
走进开架阅览室,准备回到原来的位置。
太刀洗突然停下来,这次露出清楚的笑容。然后她回头,像说悄悄话般向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