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麦茶。
“当然有。玛亚几乎不认得汉字吧。”
“认得啊。中国的汉字我记了很多。只是日本的汉字跟中国的不太一样。”
“是吗?那你应该知道,汉字本身就有意思,把汉字排列起来,自然就有意义了。”
但是,玛亚似乎不接受这个解释。
“不是的,我想说的是……”
太刀洗把已经空了的酒瓶垂直倒竖,让最后一滴酒滴进酒杯里,一边说:
“也就是说,并不是非刻意有意义的东西在非刻意的偶然之下使得意义有了意义,而是刻意有意义的东西在刻意的必然之下使意义产生了意义。”
一口气说完之后,她总算放弃了酒瓶。我的眉头都打结了。实在应该早点拦住太刀洗的酒的。
“嗯、嗯——大概是这样吧。并不是非刻意有意义?……”
“玛亚,不用想太多。是我不好。是的,我们的名字是有意义的。”
我拿起文原不知何时斟满的酒杯喝了一口。玛亚再度偏着头,拿出记事本和笔。
“是吗?我很有兴趣。问一下会不会失礼?”
“不会的。”
文原如此回答,玛亚便正对着他跪坐。
“谢谢你,文原。那么请说。”
不知道文原是不是在紧张,他干咳了一声。
“这个嘛……文原,是踏进平原的意思。原,在我的姓里,指的是没有任何人住在上面的平地。你知道‘平地’的意思吗?”
“知道。”
“踏进那里指的是,进入那个地方,也就是让那块土地变成可以居住的意思。合起来,大致是‘开拓者’的意思。”
玛亚振笔疾书。
“嗯,文原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其实‘真正的’这个说法不太对。”
文原苦笑着说:
“文原竹彦。竹彦的竹,是植物,生长远度很快,一下子就长大了,用来比喻在人身上,就带有祈求能够平安成长的意思。”
“祈求……”
玛亚喃喃地说,露出微笑。
“好棒哦。那么,彦呢?”
“就是男孩子的意思。”
玛亚满意地点点头,把这些记下来,接着正对太刀洗。
“那么,万智呢?”
太刀洗面向另一边,似乎没有听到玛亚的声音。不,我看得出来,她只是假装没听到而已。太刀洗讨厌自己的姓氏。
但是,这时可不能做出扫兴的举动。我拿起手边的酒瓶,往太刀洗的方向举。斜眼确认了我的举动之后,太刀洗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酒杯。
我边斟酒边说:
“你被指名了。”
“被别人知道真正的名字,还真是教人开心不起来。”
“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太刀洗微微一笑,把斟满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
“万智,是一万的智慧。”
“一万……嗯——。”
玛亚在记事本上写了东西,然后翻过来给太刀洗看。上面是个数字,“l,000”。
“再大一点。”
“嗯。”
加了一个零之后,1,000变成10,000。
“是懂得很多的意思吗?”
对于举一反三的玛亚所提出问题,太刀洗只是一味摇头。
“用这个‘智’的时候,不只是博学的意思。是更……对了,有‘哲学上的博学’的意思。”
把玛亚本身的口头禅拿来用之后,太刀洗的酒杯向我伸过来。没办法,我斟了酒。
“万智是……”
“太刀洗万智……太刀洗的意思呢——。
太刀洗把酒杯里的酒喝掉一半。
“是洗染血的刀的水边。”
“染血的刀?”
“杀过人,所以刀子被血弄脏了,要到水边去把刀洗干净……守屋,我为什么不喜欢人家用太刀洗这个姓来叫我,我没跟你说过吧?”
飘过来的眼神像是在瞪人一般,我在这种视线之下,虽然犹豫,仍点点头。
“你想像一下,在新月之下,我拖着血淋淋的刀子,到水边的样子。”
我内心开始想像。
看我无法回答,太刀洗便接下去。
“和我太相配了,对不对?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
不会啦,没这回事,血淋淋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