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显得很满意。相对的,白河却连一句话都讲不完。也难怪她,明摆在眼前的事情教人如何否定呢。
“船老大……”
我出声喊太刀洗。这显然太奇怪了,一定有蹊跷。明知如此,却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但太刀洗应该看得出来吧?
太刀洗不知是回应了我的呼叫,还是完全不予理会,只见她双手稍微在胸前交叉,站在那座坟墓正前方,低低地唔了一声。
我也仔细观察太刀洗正在看的东西。
墓很新。能遮风挡雨的森林被砍掉了,所以风雨的摧残应该会严重上好几分,但白色大理石表面仍保有光泽,也没有板塔婆【注:塔婆原为佛塔之意,传入日本后,简化为木条状,竖立在墓边用以供养追善死者,称为板塔婆。多半于周年忌、于兰盆会、彼岸会(日本于春分、秋分时举行的法会)时竖立】。
坟墓正面,有墓碑前形成阶梯状的构造,而阶梯的前一阶上有两个金属制的香座,红白豆沙包就摆在香座前。就供品的位置而言,是很恰当的。红白豆沙包和星期天在热狗店送我们的大福大不相同,形状工整,大小也一致。太刀洗松开双手,以手指头捏了一下红色的豆沙包。看来,豆沙包依旧弹力十足。
两个香座的外侧各有一个大上一号的金属瓶,这是用来插花的。只有右边的那一个插了一束由几把一串红扎成的花束。左边则是空的。
“……”
太刀洗沿着坟墓绕,我也跟着她。墓碑上所刻的死者卒年,是平成年号。一束枯萎的花被随意扔在那边。花束是小菊花和千日红等符合扫墓常识的花卉。
我偷偷窥视太刀洗的神情……吓我一大跳。太刀洗不像平常那样面无表情,而是双眉紧蹙,不知是不是我眼睛花了,她还咬着嘴唇。
“怎么了,船老大?”
“一定是这样。”
“嗯?怎样?”
“如果文原在就好了。”
她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然后叫玛亚:
“虽然才刚到有点可惜,我们还是下山比较好。”
“咦?怎么了?”
“待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
太刀洗说完便转身,带头走回森林中。路上只回了一次头,招手示意大家快走。白河和我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船老大也真是的,如果跟别人沟通的意愿再强一点就好了。”
“可是,我无法想像万智殷勤体贴的样子。”
说得也是。
我对愣在一旁的玛亚说:
“好像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我们先走再说吧!”
玛亚这么期待要来,却一来就得走,我还以为她一定会很不情愿,没想到她很干脆地点头。
“好。”
我不由得问:
“真的好吗?”
“嗯。到目前为止就很有趣了……而且,我有预感我的预感会成真。”
预感?什么预感?
“那我们走吧。”
在白河的号令之下,我们跟随了太刀洗的脚步。
太刀洗在杉树与墓石林立的森林中等我们。我小心翼翼地以小跑步跑过湿滑的下坡路,来到太刀洗身旁。
我们开始缓缓往下走。
“那是怎么……”
回事——我本来想问,却把话吞下去。我认识她已经两年多了,总该清楚在这里提出问题能不能得到回答。
太刀洗似乎在等我说完。但是,当她确定我把话吞进去之后,便微微一笑。
“怎样啦?”
“没有……”
她轻轻摇头,微微晃动了长发。
然后,满足地说:
“守屋,你想问是怎么回事,是吗?”
真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不由得转头看太刀洗,我们四目相对。
太刀洗的眼神很柔和。脸上的表情是很少见到,不,是我从没见过的开心。这时,我才明白,太刀洗是在逗我。
我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不了,不用了。”
“是吗?”
“我现在什么都还没想。”
这次,太刀洗低声笑了。她笑了一阵子之后,刻意清了清喉咙。
“是吗,可是时间不多了。在我们下山之前,必须向玛亚解释。”
“搞半天,你本来就打算解释啊?”
“当然呀!守屋,你好像把我看得太冷酷无情了。”
我有点不高兴。
“什么无不无情啊,你从来就没有向我解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