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守屋,南斯拉夫的吸血鬼身体也是烂掉的。”
“是吗?”
“Da. 有的鼓鼓的,形状像袋子。”
鼓鼓的像袋子的吸血鬼?我无法想像。听起来不怎么可怕。不对,因为不合理所以可怕?
白河唔唔地偏着头沉吟。
“我觉得,伊邪那美不太算。”
“怎么说?”
太刀洗代替再度陷入沉吟的白河回答:
“因为有外来的题材呀。”
“伊邪那美?什么意思?”
“奥菲斯 (Orpheus) 型的神话。”
太刀洗的说明总是少了不止一句。但玛亚却佩服地点点头,喃喃地说:
“神话啊……”
“南斯拉夫有什么神话?”
对于提出这个问题的太刀洗,玛亚报以困扰的笑容。
“嗯——”
“用日文很难表达吗?”
“Ni. ……嗯,南斯拉夫没有神话。”
“没有神话?”
就连太刀洗也露出讶异的表情。
“有这种国家啊。”
但是我明白玛亚的意思。所谓的没有神话,指的是在玛亚的南斯拉夫里、在南斯拉夫的第7个文化里,没有神话。这种情况和美国没有神话大概很接近。因为在玛亚的南斯拉夫,神话是将来才会产生的。
玛亚她们往后连神话都要自行创造吗?
在整座山爬了十分之九之后,森林突然消失了。原本被挡住的阳光和初夏的微风再度出现。
“我们从文化回到平成了。”
正如太刀洗所说的这句感想,这里的景象是很现代的。坡面经砍伐、铲平,整理成一格格现代化的墓地。白色的绳子界出边线,有几个地方似乎已经卖掉,可以看到5、6座崭新的坟墓。和密密麻麻地挤在潮湿森林中的墓相比,山顶的墓位于阳光之下,每一座都拥有充足的空间。远较山脚下的墓地宽阔开朗,往生之后住起来想必很舒适。
“哦,这里变成这样了啊。”
白河环顾四方,说:
“整理得很漂亮。”
由于树木已被砍伐,视野比只能透过树群的缝隙来看好多了。风也很凉,令人忘却梅雨的烦闷。俯瞰着下方的藤柴市,太刀洗低声说:
“风景真漂亮,真是个不为人知的好地方。”
好地方吗?这里是墓地耶。不过,也许风水不错吧。
玛亚就在我身后,心有所感似地沉吟。
“嗯——的确和南斯拉夫不同……虽然我之前就听说过,但还是想看看日本人崇拜祖先的风俗。没想到,埋葬是一件吉祥的事。”
是吗?崇拜祖先的风俗……
吉祥?
我发现她的话里掺杂了一个突兀的字眼,便回过头去。玛亚正仔细观察一座熠熠生辉的大理石墓。看到那个情况,我就明白玛亚为什么会那么想了。
有人来扫过墓。墓前插了鲜花,放着供品。
火红的一串红,以及红白豆沙包。
“……啊?”
我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是,那里放的的确是红白豆沙包。不是别的,就是红白豆沙包。鲜艳的一串红用来扫墓祭拜也不太协调。
“这是红白,很吉祥……嗯——真有趣。”
面对新的发现,玛亚满脸笑意。
太刀洗注意到她的样子,走到我身边,像咬耳朵般说:
“她好像有点误会了。”
没错。
白河看到有违常理的供品,也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红白豆沙包和一串红?”
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说道。
只有玛亚开开心心地拿出记事本。
“这种花也是吉祥的花吗?”
“那、那个,玛亚,我不能说很了解日本人对生死的观感,可是人死了,绝对不是一件吉祥的事。”
白河很努力地想向她解释。玛亚歪着头。
“那么,红白不吉祥了?”
“很吉祥啊,可是……”
“那么,这边这些不是红白吗?”
“是红白豆沙包啊,可是……”
“那么,这不是坟墓吗?”
“是坟墓啊,可是……”
“那么,坟墓就很吉祥吧。”
玛亚一副我的想法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