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面具与路标


  问我们,我们哪知道啊……

  连玛亚在内,除了太刀洗之外的4个人不约而同地歪着头动脑。白河又问:

  “可是玛亚不是从头到尾都在听吧?你听到些什么?”

  “嗯。”

  玛亚拿出记事本翻看。我怀着期待等着,心想不愧是爱做笔记的人,连这个都记了,但玛亚却啪的一声合上记事本。

  “没有写。我用想的……”

  接着,便用拳头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钻。

  “动作好像日本人。”

  我对身边的白河这么说,白河却别过脸低下头。

  “那是学我的,我想。”

  真没想到。

  玛亚像诡异的预言人士似的,开始说起断断续续的单字。

  “嗯……感觉很像这样……有困难……司神社一定没问题……做饼去……要做很简单……”

  她继续小声地念念有词,但不久便轻轻摇头。

  “我听的时候不是很专心,记得的就这么多了。”

  “光是这样,很难吧。”

  文原准备放弃了。

  “还是只能把他们当作两个怪人吧。”

  不不不,王牌还没有用出来。虽然这是一张能力上无庸置疑、但个性上令人很难倚恃的王牌,还是该用用看吧?

  我转过头去看太刀洗,视线刚好和她对个正着。

  “干嘛?”

  “你应该知道吧?”

  “我大致知道守屋你在想些什么。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哀求的眼神看我?”

  我哪有用哀求的眼神?可能是心情不好吧,我觉得太刀洗的态度比平常更冷漠。不过,太刀洗看了玛亚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松开胸前交叉的双手,向玛亚走了两、三步,说:

  “喏,玛亚。”

  “有?”

  “你想知道那两个人打算做什么吗?”

  玛亚立刻点头。

  “想!出门散步就是为了知道这些事情。”

  “那些人多半是特例。我想你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拿来应用。”

  可能是太洗刀的话里有些不熟悉的单字,玛亚稍微思考一下,慎重地回答:

  “嗯……也就是说,万智在为我担心?怕我像之前雨伞的事一样,看到一个人,就以为每个人都是那样。不过,不用担心!上次对我来说也是一次失败,我不会重复同样的失败的。”

  听到她的宣言,太刀洗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

  “是吗?”

  然后,对我投以别有深意的眼光。

  “既然这样,我问你一件事。玛亚,你认为那两个人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对吧。因为快死了,所以才带麻糬去。

  “那两个人话里提到自己快死了吗?”

  玛亚发出一声沉吟,又拿拳头抵住太阳穴。看起来似乎很痛。可是,她那种按摩似乎对唤醒记忆没有实际的功效,不久便歉然摇头。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不过,那两个人好像爸爸妈妈都还在,却要死了。”

  然而,不知为何,太刀洗满意地点点头。

  “是吗?”

  “这是什么……”

  无视于插嘴的我,太刀洗继续说:

  “如果错了,就告诉我。玛亚的日文很好,いずる好像也教了你很多话对不对。”

  “Da. 很多。”

  “你想想看,那两个人说的话是不是这样?……‘先立つ’?”

  完全不需要听玛亚的回答。她的表情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对!‘先立つ不孝をお许しくだちい’【注:“先立つ”有几个意思:先配偶或双亲而逝;站在最前端、先走一步;做某件事之前必备的第一条件、最重要的条件。“先立つ不孝をお许しくだちい”则是遗书中的套句,意为“请原谅儿(女)不孝,先走一步”】的‘先立つ’。嗯——我怎么会忘了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只说了这句话,太刀洗就一副交代完毕的样子。文原等于是今天才认识太刀洗,而白河也不会强迫别人。这时候,能够说“喂喂,不要这样就算了”的,就只有我了。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付诸实行。

  “喂喂,不要这样就算了。”

  结果,太刀洗以尖锐的眼光射过来……我这时候才总算想到,她可能还在为走散的事生气。太刀洗说:

  “这就像三题噺【注:日本落语(相声)的表演形式之一,请听众当场提出3个词语作为题目,落语家以此即兴发挥,将三者串连起来】。‘司种社一定没问题’、‘做麻糬带去’、‘先立つ’。加上听错和误会,会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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