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眼睛,然后微笑。
“没有,你真细心。不过我没问题。”
是吗?那好。
“两个起司热狗。这是很重要的客人,麻烦你用心一点做。”
店长对我耍起嘴皮子苦笑。
“我可从来没有马虎过。起司热狗两份,好的。带走?这边用?”
我和玛亚对看。玛亚点了点头……就算对我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只不过,一想到太刀洗她们可能在等,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带走。”
“OK。请稍候5分钟……啊,对了。”
店长走进店的后方,端了一个塑胶托盘回来。隔着吧台递过来的,是一对小小的红白大福【注:包了馅的麻糬,日本称大福饼】。
“昨天我老家有庆典,家里硬要我带回来,可是我又不喜欢吃红豆馅。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用。”
我肚子饿得很,便心怀感激地收下。
在店头的长椅上坐下,等热狗烤好。我把托盘往玛亚面前一推,玛亚颇感兴趣地打量那两个大福。
“嗯——这两个味道不一样吗?”
既然是红白大福,颜色就是一红一白。如果硬要说成分上有什么不同,就只是其中一个添加了红色食用色素而已吧。
“应该一样。”
“那么,就只是上色而已了。”
上色,她还真会用漂亮的单字。不过,很不巧的,事情并非如此。我摇摇头,笑了。
“不是,这个才真的是有‘哲学上的理由’。”
玛亚偏着头。
“在日本,白色与红色的配对表示喜庆吉祥。这是庆典上用的东西,所以一红一白。‘吉祥’和‘庆典’,你懂吗?”
“Da. 懂。”
“这两个颜色摆在一起的时候,有个特别的说法,叫作‘红白’。而且,这是麻糬。麻糬在日本也是有喜事的时候吃的。”
玛亚的双唇之间吐出了深深的叹息。她再次盯着那对红白大福看,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敬畏,缩回原本伸出来的手:
“……很有意思。那么,这就是神圣的食物了……”
我急了。这样就解释过头了。
“不是,没那么夸张。‘吉祥’比‘神圣’更通俗。”
我很快地说完,抓起白色的大福,一口吞下。
“就像这样。”
玛亚像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看看我又看看红色的大福。然后,表情突然亮了起来,自己拿起红色大福塞进嘴里。嚼了好久,吞下之后,吐出舌头。
“甜死人不偿命。”
完全同意。我们向店长要了一杯水。
玛亚露出皱着眉笑的奇特表情,边漱口边拿出记事本和笔。不过,我心里想的是,她所记得的词句还真特别。如果换成我到南斯拉夫去,我一定不会去记“甜死人不偿命”这种话吧。请店长把烤得香喷喷的热狗装进纸袋,顺便各带上一瓶姜汁汽水之后,我付了钱。找钱给我的时候,店长往盯着自动贩卖机的玛亚看,别有含意地笑了。
“……怎么了?”
“这个比较好。上次那个高个子女孩,人虽美,可是看起来很凶。”
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真可笑。
“她很快就要回国了。我们走了,下次会再来的。”
我拎着纸袋,老远便伸手碰玛亚的肩膀,免得关节又被扭。玛亚转身,点点头。
“好的,我们走吧。”
过了热狗店,马上便接到通往司神社的参道。
虽说是参道,其实只是通往神社的直线路径而已,没有什么驱魔避邪的作用。我认为司神社本身并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名胜古迹的光荣由来,但即使如此,还是有观光客造访,参道两旁也有好几家纪念品店。
我们边走,玛亚边问我:
“守屋,关于你刚才说的,在日本,麻糬是很吉祥的东西吗?”
“对。特别是在正月的时候常吃。正月,你知道吗?”
“Da. 那么,也会把麻糬祭献给神或佛吗?”
说祭献就太夸张了,不过,她的意思是供奉吧。
“会啊。”
一听这话,玛亚心领神会似地,不停地点头。
“刚才,邮局的……那叫作邮筒是吗?我在看那个的时候,有人说要拿麻糬到司神社去。”
唔,这年头还有这么具古风的人啊。
巨大的石造鸟居【注:位于神社参道入口处的门,用来划分神与人的世界,相当于神域的入口。形式为两根柱子上部以两道横木连接,类似中国的牌坊。古时多为木造或石造】进入眼帘了。幸好不是红色的。万一玛亚问我那红色是怎么来的,我也答不上来。不,搞不好答案很简单,因为那一定是油漆的颜色。正当我在想这些的时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