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过,我不想承认。”
“……”
“意思是,我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太刀洗没有解释。太刀洗说话总是少了好几句,而我也习惯她这种说话方式了。我们又开始走。
“是吗?如果不喜欢,听听就算了。”
耳里开始听到雨声里夹着河川轰轰的流水声。藤柴高中不在新市区也不在旧市区,而是位于农田广布的郊外。我和太刀洗不管是在学校或家里之间往返,都必须过河。古老的木造瓦顶房之间的小巷窄得彷佛是给猫散步专用的,穿过之后,很快便来到不动桥。这是一座老桥,黑黑的木头巧妙组合成桥墩,桥面上铺了一层薄得不能再薄的柏油。因为这是行人专用桥,所以桥身很窄。两个人并排行走,会撞到彼此的伞。
我们开始过桥。才不过两个人走在桥上而已,桥就明显晃动,简直像“不动桥”这个名字是故意取来博君一笑似的。接连不断的雨,让迹津川的水位比平常来得高。轻轻撞一下栏杆,木头便缺了一块。这种老旧程度就算过桥时轰隆隆地被流水冲走也不足为奇。如果真的没过完就被冲走,那也只好自认倒霉,静静地去阴间报到。
无意中抬起视线。
我发现对岸有人。
就在已经关门的照相馆那紧闭的铁卷门前,空空如也的橱窗旁,有一个人无所事事地站在那里。虽然轮廓纤瘦,但看不出是男是女。可能是发觉我在看,太刀洗也抬起头来,定神往河对岸看。可能是怕被水流声盖过,她的声音有点高。
“……有人在躲雨。”
躲雨,会吗?
这阵雨是春雨,会持续很久,而且今天又相当冷,可是对岸的人影却好像没有带伞。
我们来到桥中央。那个人的身高不高也不矮,黑发及肩,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包包。黑色的,足足有一个人环抱那么大的包包。我总觉得那个人的样子有些奇怪。我思考着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立刻便找到原因。那个人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外套、粉红色的长裤、暖色系的条纹衬衫,再加上红色的毛线帽,对穿着的品味有点特异。
“船老大。”
“……”
“你看得到那个人吗?”
“看得到啊,我没说吗?”
我们已经过了桥的四分之三了。我觉得对面的人影也在看我们。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河边的道路上不管是左岸还是右岸,除了我们和那个人之外没有半个人。
我确定了。
“不是日本人……不是黄种人。”
“白人?”
’好像是。”
太刀洗微微偏着头。
“那你说不是日本人就太武断了,也有可能已经归化了啊。”
“这用看的哪看得出来啊。”
若只是外国人就不稀奇。藤柴虽然是个地方都市,但也经常看见白人、黑人、黄种人等外国人的身影。但是,一个落单的外国人在远离市中心的这个地方独自躲雨,那就很稀奇了。
那个人看起来好像缩着身子,抬头看天色。
“他好像遇到麻烦了。”
“好像。”
“船老大,不好意思,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守屋。”
太刀洗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看着我。
“你很爱管闲事哦。你那把伞不便宜吧?”
她在刹那间便看穿了我想做的事。这种事经常发生,所以我并不吃惊。
“不会啊,很便宜,特价品。”
我露出苦笑,加了一句:
“这只是小小的亲切。”
太刀洗并没有说你这是大大的鸡婆。
我们过了桥,直接走近那个人。
看来,那是个女人。黑眼、黑发,轮廓略深,所谓“白人”的特征并不怎么明显。脸型有点瘦长,鼻梁高挺,大大的眼睛上有两道又黑又粗的眉毛。整体而言,给人一种稚气未脱的感觉。脸上虽露出倦容,也带着旅途征尘,但五官清秀,感觉可爱多于美丽,而且她的眼睛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坚强。原本望着天空的脸,朝向逐渐靠近的我们。
太刀洗也跟在我身后走过来。那个人感觉有点警戒,似乎对我们有所提防。为了要让对方安心,我堆出笑容。在雨中嘴唇明明不可能干渴,我却在嘴里舐了舐,以从来没有实际派过用场的考试用英语问:
“May I help you?”
我自己也觉得发音还不赖。
但是,对方仍然是一脸的警戒与困惑,没有回答。我再靠近一步,她的右手便向后拉,像是左手准备出拳般摆好架式,一副要动手就放马过来吧的样子。她显然是误会了。于是我换另一种说法再试一次:
“Are you in trouble?”
还是完全不通。对方似乎不知如何反应,她疑惑地说:
“ko ste Vi?”
“唔……Do you need any help? What's the ma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