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可爱的女生到处都有,学业突出的学生也到处都有,所以宇宙人也到处都有。其中包括我,也包括在我们高中就职的校工吾妻先生。你瞧,一所学校里都能有两个宇宙人,那就说明我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人就算要自命不凡,那也只能到初中二年级为止——这就是我身为一介女高中生的看法。(绝不是体验谈哦!)
校工吾妻先生是宇宙人,而且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不过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我知晓,所以我也必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地擅自闯进他的人生中去「吾妻先生,过得怎么样呀」这样嘘寒问暖,绝对禁止!最近无论在班里,还是在社团活动室,每每遇到什么人,都会心虚地怀疑:难不成你也是宇宙人?
吾妻先生似乎是漂流到地球,没法回到自己的星球去了。每每想到这一点,明知不合适,却总是情不自禁地产生想要帮帮他的想法。多么青涩啊,青春的颜色就像地球一样,似乎充满了自信一般,耀眼的蔚蓝。同时又那么自我中心,难以对他人的内心予以理解,多么肤浅的一段年华啊。BLUE SPRING。
好难过啊——听到小岬这么说,我们立刻提高了警惕,然后从纸碗里挖出一勺冰淇淋,问她:「要吃么?」结果小岬却像是完全没听见。连冰淇淋都不管用,这下严重了。只见她把额头紧贴在桌上,双马尾就像枯萎的柠檬草一样耷拉着。如果是草的话,不浇浇水可不行。
「是因为部长最近一直不来吧。」
这种情况下,揭穿真相往往都是最糟糕的选择。然而律却口无遮拦,一语道破小岬堕入黑暗面的根本原因。我和小柚子又惊又气,连忙扭过头看着他。
「律!」
「这种时候不要多嘴啦!」
「……如果我死了,变成幽灵的话,部长是不是就会来了呢……」
「你看看,小岬都开始说些无脑的胡话了!」
完全对部长产生了中暑症状,举止有失冷静的小岬,确实脑子有些不正常,所以律会在他那张蓝色夏威夷色的脸上写满「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生真恐怖啊」也是情有可原。即使如此我还是想替小岬说两句。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个超自然邪教大魔王,整整一周,都没到这间被他那乖张异常的癖好打扮得光怪陆离的社团活动室来!一次!都没来!
「会不会是厌倦了?他不是那种会偷懒的人,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已经失去兴趣了吧。」
「律!什么叫厌倦了啊,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小柚子,不对啦。如果他真厌倦了超自然现象,那反而是好事啊!」
「咦,是吗?啊,真的耶!」
而当事人小岬完全无视我们的对话,开始微微地颤抖,就像即将要爆炸的微波炉一样(并没实际见过,妄想永远是十几岁少年少女的武器)。但你要冷静啊,小岬,部长厌倦了超自然现象,不也无所谓吗?甚至可以说,不是挺好的吗?再进一步说,把你对部长的恋情也早早结束掉不是也挺好的吗?小岬虽然是对超自然现象毫无兴趣的普通女高中生,但是每次遇到那些内心有点小孤独想要引人注目,声称「人家能听到心电感应啦~」的电波女,也不知是信以为真,还是期待着万中无一的可能性,总之小岬都会尝试把她们介绍给部长。(当然这类女生最后都因为部长太恶心而跑干净了,就像小学时班级里养的仓鼠一样跑得飞快。)如果部长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毫无特点的人,那就不知道该做什么来讨部长的欢心了,是吧!
「话说到底是怎么喜欢上部长的……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喜欢超自然现象吧?」
「那当然不可能了……」
「那就别失落成这样了嘛!但是除此之外部长还有啥特征吗?还有啥值得喜欢的吗?」
「啊?」
一直以来,无论我们说多少部长的坏话,一直都满脸笑容欣然接受的小岬,这次终于板起了脸。
「因为部长除了恶心之外,就没有其它特点了嘛。」
「小柚子哪有资格这么说?明明都收到情书了,却还说不懂什么是爱,像个初中生一样,傻不傻啊。」
「啥?!但、但是部长这人,根本莫名其妙嘛……」
「不,从部长身上确实能够感受到魅力,这一点我是同意的。」
万万没想到,此时站出来帮腔的,居然是律。我和小柚子惊讶得双眼发直,像是两个异形怪兽闯进了社团活动室。这么说来,律唯有对部长才会表现出正常的低年级生该有的态度,我本以为那是出于某种超越了轻蔑的怜悯之情,看来并非如此。咦?难道是敬意?真的是敬意?
「你在说什么啊,律,该不会中暑了吧……」
「姐,在学生会他可是相当被器重的优质品啊。要不然的话,即使他和我都是学生会会员,也根本保不住这个社团的。」
在这空调不太管用的活动室里,律一边说,一边揪起自己的衬衫啪嗒啪嗒地扇动着。最近他开始和我们一起吃冰棒,还解释说这只是因为热,而并非是想跟我们做同样的事。当然从把学长称为优质品这一点上看来,他那唯我独尊的无敌力场依然健在。就是因为这样,三年级的女生才会说他可爱的,不知他心里清不清楚啊。不,大概是清楚的,并且在此基础上,打从心底里觉得这群人蠢透了吧。迷妹们,节哀顺变啊。
「被、被器重?部长吗?」
「理由简单明了,Simple is best,他工作能力强啊。虽然学习成绩和运动能力都很普通,但越是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他越是能够以俯瞰的视角去冷静对待。虽说在我看来,他应该只是不想在那些事上消耗太多精力,所以才能精准迅速地把所有工作都摆平吧。」
「咦,那干脆别加入学生会不就行了吗?」
「言之有理,但是我听说,二年级的时候他和会长偶尔在同一个委员会工作过。当时会长不知道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