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关闭账号,但他们坚称自己是无辜的,乐团一
以来也是倚赖社群账号宣传,在团员拼命说服下才勉强同意留下账号。musique的账号再度发表了公告,宣称今后发文将更加注意,绝对不会再重道覆辙,歌迷也欣然接受他们的承诺,然而……
隔月,musique的账号在发出第三则攻击性贴文后,就此关闭。
担心musique的我,决定与团员相约见面。
3
“……你说什么?”
我端着咖啡杯的手悬在半空中,惊讶地开口。
“也就是说,我在考虑是否解散乐团。”
开口的是浦贺渚,她是musique的主唱兼吉他手、同时也是团长。此刻她哀伤
地注视着我的手边,长长的黑鬓彷佛隔绝了自己与周遭一切。
浦贺负责乐团所有的歌词创作,以深入耳膜的独特嗓音和演奏中的凛然姿态,体现出musique清新中带有一丝歪斜的形像。她是团里唯一的女性,歌迷之间偶尔也会戏称musique是浦贺渚的个人乐团,但musique的音乐是由所有团员共同作曲,作曲者的名义也是乐团。
位于下北泽南口商店街、仿照《爱丽丝梦游仙境》装潢的独特咖啡厅内,我和musique的四名团员围坐在桌前。其他三名团员听到浦贺的惊人发言没有提出异议,看来团员也同意这项决定,或至少已经讨论过这件事了。
“为什么要解散呢?乐团不是才刚起步吗?”
浦贺听到我这么说,扬起眉毛怒瞪团员。
“因为没人承认是自己发了那些贴文啊。我真的很生气。”
“要承认什么?我说过不是我了啊。”
吉他手津崎修司瞪了回去。津崎的演奏极具技巧,只要一弹下乐曲的前奏,就能瞬间将观众带入musique的世界。他有着高眺的身材,舞台上有些驼背的弹奏姿势在我看来相当帅气,听说也拥有不少女性歌迷。
“也不是我,所以没有什么好承认的。”
贝斯手佐久间基信接话。他靠在椅背上,黑框眼镜下的眼眸深处透露出烦躁的情绪。佐久间的贝斯演奏不带感情,彷佛机械般正确无比,是他的最大特色。
“我也一样。有问题的是渚吧?你不是最常在庆功宴和练习时说其他乐团的坏
话吗?”
鼓手鲛岛亘反驳。听说是浦贺欣赏他的技巧,从其他乐团挖角进来musique的。正因为他有着不输其他年轻乐团的稳定连击技巧,才能在背后支撑旋律组的浦贺和津崎,让他们放手弹奏。
“我就说不是我了!就是因为不能写在网络上,我才会在庆功宴和练习时发泄啊!”
四名团员争执了好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气氛终于趋缓下来后,浦贺看着我叹了气。
“……哎,从那之后团里的气氛就是这样,只要聚在一起就会开始争论是谁干的,大家感情越来越差。”
照这样发展,看来只能考虑解散乐团了。虽然就我这局外人看来,每个人都只是在气头上罢了
“大家冷静一点,你们从来没发表过诋毁别人的贴文吧?真的是账号遭到盗用了,难道不是吗?”
“是啊,过去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我也打从心底想要相信团员。但是……”
浦贺欲言又止,其他三人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啜了一口冷掉的咖啡,再次开口:
“老实说,出道专辑卖不好对我打击很大,也确实变得比以前更嫉妒其他受欢迎的热门乐团。如果有团员将这样的情绪用社群账号发泄出来,我也不感到意外。”
任谁都有得不到成果而乱了手脚的经验,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就是因为团员内心深处也想着自己同样可能做出这种事吧,才无法彻底相信彼此。
“我明白你们会开始疑神疑鬼……但目前什么都还没解决,说要解散还太早了。”
我仍旧试图说服musique的团员。 浦贺双手捧着咖啡杯,开口说道:
“我们从一年前开始准备主流出道,虽然经纪公司给了钱,金额却无法应付生活,又忙到没有多余时间打工,在经济上确实过得很煎熬。”
我偶尔会听闻音乐人在转移至主流厂牌后,反而比独立乐团时期更受金钱所苦。举例来说,独立乐团发行的专辑唱片基本上是音乐人自行制作、贩售,就算扣除裂作成本和通路费用,也能获取大约一平销售额的利润;而作品还不多的主流音乐人只能收取著作版税,或是支付给演奏者和歌唱者的歌手版税,前者的金额大约是不含税售价的百分之六,后者则是百分之一左右。著作版税需分润给音乐公司和共同制作人员,歌手版税是所有演奏者瓜分,因此如果唱片卖得不够好,音乐人也得不到多少著作版税收入。不只实体唱片,即使是行之有年的音乐下载贩
售,收益也与著作版税的百分比相差无异。
当然,主流出道后能得到的宣传资源庞大,销售量必定比独立时期更高。只不过,要是耗费宣传资源却无法提升销量,反而以独立乐团的方式活动更符合经济效益。再加上也有如浦贺所说的例子,独立时期还能兼差或从事其他正职工作,一旦加入主流厂牌就忙碌不已,连打工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但我们还是热爱音乐、主流出道也是一直以来的梦想,大家才会咬牙努力到现在。结果不但专辑卖不好,还雪上加霜地冒出社群账号的问题……实在是受到太多打击了。”
“如果这些发文都是盗账号的人所为,你们也因此解散的话,不就屈服于犯人的恶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