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不过了。
话说回来,MC团员不一定会留意到D练团室的内部状况,这或许只是她为了保险起见而做的小花招。不需要担心有人会就近细看,因此用不着做得和真正的吉他一模一样。
菅本刚才说过自己是艺大生,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但艺术大学的学生应该多少会做手工艺吧?只是剪出吉他形状的厚纸板而已,对她来说可能是小事一桩也说不定。
“我只瞥到一眼菅本的吉他。如果那是纸做的,确实可能也看不出来。但是从练团室传出来的演奏声又该怎么解释呢?我不只听到歌声,也真的听见木吉他的伴奏了。”
“那恐怕是喇叭播放出来的音乐吧?毕竟D练团室也有CD播放器啊。”
只要录下自己的弹奏再用播放器放出来,就能让D练团室传出自弹自唱的声了。如果直接听的话,可能有办法发现是录音。然而今天MC团员听到的是从隔练团室传出来的漏音,也不是在专注聆听的状态,错认成实际演奏也是在所难免。
无话可反驳的盐谷转头望向菅本,她则是闭口不语。我继续复诵五味渊的推理内容。
“菅本因为某种理由决定窃取柳濑的一体琴颈贝斯,她发现Monoqlo City经常在Sound Nova练习,于是也数次来到工作室勘查、订定计划。她在今天预约了与Monoqlo City相同时段的隔壁D练团室,透过房门的玻璃盘算偷出贝斯的时机。当MC团员一走出练团室,她就立刻转过身假装演奏吉他,等到确定他们人在大厅后,潜入C练团室把具斯带回D练团室。接着,她将贝斯放在椅子上,切断琴颈后塞进木吉他盒里,再将纸做的假吉他摺叠收进背包。最后只要提着装着坏掉贝斯的琴盒离开Sound Nova,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身处案发现场的菅本虽然没办法避免自己受到怀疑,但可以主张自己不可能让要价六十万的贝斯在完好无缺的状态下带出室外。因此,就能引导至“柳濑的贝斯是外人侵入所为”的结论,她也就能洗清嫌疑……照理说应该是如此。
“你最大的失算,就是横井店长在两天前修好了逃生梯大门。你在破坏柳濑的贝斯前,应该好好检查门锁的。忘了检查的结果,就是反而大大限缩了嫌犯人数。无论再怎么精心制造出无法带走贝斯的情况,嫌犯只有自己的话就没有意义了。”营本就是在如此顾虑下,打算将案件伪装成单纯的窃盗事件。当她听见横井说明门锁修好时,脸色会变得难看也是这个缘故。她当时想必是咒骂着自己的不走运吧。
“你有证据吗?”
菅本抬眼问道,她的声音带有一丝放弃的味道。
我打开挂在颈间的相机荧幕,找出照到菅本身影的照片。
“这是菅本从走廊走出来的样子。她手上的琴盒是琴头向上、琴身向下倾斜的。
“所以呢?”饭尾发问。
“大部分这种类型的琴盒为了方便让人提着走,在放入乐器时会是水平的状
态。然而,菅本的木吉他盒却明显斜向一侧,这样一来就很难提着走吧?因为里面装的不是木吉他,才会倾斜成这样的吧?”
五味渊注意到琴盒的倾斜也正是基于这个理由。按照他的推测,菅本若要将贝斯带出练团室,就只能放进琴盒里。这样一来,她势必要拆解贝斯,琴盒也一定会因此倾斜。
“我的琴……本来就是歪斜的……”
“那就请你直接把琴盒拿过来,证明给我们看吧。当然,里面要装木吉他喔。”
菅本低下头,吐出长长的叹息,从喉咙挤出略带沙哑的声音:
“……没试着打开逃生门是我太大意了。脑袋光想着要怎么实行计划,根本没有余力顾虑到那些。”
“我有个问题。假设逃生门没修好,你还是可以先将贝斯拿到逃生门外,再绕到外面拿回贝斯啊。虽然是结果论,但这样一来就会注意到门锁已经修理好,及时取消犯案了吧?为什么你不那么做呢?”
这也是五味渊提出的疑点。而据他的推测,菅本是为了避免有人目击到自己前
往逃生梯取走贝斯的风险。
菅本的说明却和五味渊的想法大相径庭。
“这样一来,不就等同于是为了钱而偷窃贝斯了吗?我的目的只是要破坏贝斯而已。就算不会有人发现,在我心中还是想做出明确的分隔:我不是要偷走贝斯,而是要破坏它。”
要价六十万日圆的贝斯不见了,任谁都会以为是遭窃。也是因为我们受限于这样的思路,才会解不开谜团。今天发生的并非窃盗案,而是毁损器材案件。
“为什么你要破坏柳濑的贝斯呢?”
面对盐谷的质问,菅本压低声音回答:
“这是我的蜂鸟吉他被弄坏的报仇。”
柳濑突然露出不安的神情,盐谷却丝毫没发现,继续问道:
“你说过吉他在两个月前坏掉应该是事实吧。但‘被弄坏’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是说吉他坏掉是因为跌倒吗?”
菅本咬着下唇,开始说起事情原委:
“那一天,我表演结束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时间已经是晚上了,我背着放在琴袋里的蜂鸟吉他,突然从转弯处街出一辆车来。那个十学路口明明有‘停车’的交通标志,但车子的速度却彷佛完全无视标志。”
我瞬间明白柳濑表情一变的原因。
“我情急下迅速跳开,虽然免于被撞,但整个人跌坐在吉他上……车子完全没有减速,很快就开走了。我记下了车牌号码。”
“真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