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我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音无小姐,怎么了吗?”
坐在对面沙发_上的青年,他的一句话将我唤回了现实。
“抱歉,没事。”
我坐在下北泽南口商店街尽头十字路口旁的复古咖啡厅里,正采访着某个独立乐团的主唱。自从担任音乐杂志月刊《RQ》的编辑、撰写专栏介绍无名独立乐团也过了三个月,我逐渐开始习惯采访的工作。
十月上旬的此刻,下北泽街道正为着咖哩祭典沸沸扬扬。虽然不知道由来为何,但下北泽被称为咖哩之街,每年这个时节都会举办咖哩祭典,参加的餐厅高达上百间。我在进行今天这场午后采访之前,也先顺道去了中华居酒屋品尝了麻婆咖哩。料理如其名是加了麻婆豆腐的咖哩,丰富的辛香味相当美味,但我有点担心会不会在接下来的采访留下咖哩味或汗味。
在咖啡厅的采访大功告成,就在我将笔记本收进包包里时,受访的青年开口邀了我:
“我们下次也有表演,欢迎来看看。”
乐团在Live House的表演大部分是采取包票制。包票制指的是乐团演出前必须先缴纳规定张数的门票费用给Live House,如果卖出的门票超过规定张数,就能拿回全部或部分的票钱,因此乐团总是会想尽办法多卖出一张票。我邀约采访时无法支付酬劳,所以只要采访对像邀请我去看表演,我都会尽可能答应,以作为答谢。
“表演在下下星期四,音无小姐的时间方便吗?是Live House主办的活动。”
“星期四吗?等一等……嗯,那天没问题。”
我摊开行事历回答,内心盘算着或许能遇到下次想要邀约采访的乐团。Live House主办活动的好处就是可能会遇到预想之外的乐团。
“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哪些乐团?”
对方听到我的问题,立刻从钱包抽出门票,念起上面的乐团名字。
“我看看……‘Cigarette Crew’和……”
我当场愣住,接着说出的乐团名字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偏偏我刚才已经脱口而出当天有空,突然才说不能去就太不自然了,也没时间想出理由搪塞。
看到我沉默不语的反应,青年开口问“怎么了吗?”我只好回答没事。
“对了,你可以买下这张票吗?我正好带在身上。”
什么“正好带在身上”?明明一开始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带来的吧?我忍不住想反呛回丢,随即打消念头。眼前的青年并没有错。我脸正挂着微笑,掏钱向他实了门票。
“我很期待喔。”
“非常谢谢!我们会加油的。”
青年还沉浸在卖出门票的喜悦之中,应该不会察觉到我嘴角的抽动吧。
走出咖啡厅与青年道别后,我忍不住发出长叹。干爽的秋风吹得我身心充满凉意,我下意识地拉紧了自己的马尾……
Cigarette Crew是大约在五年前组成的乐团,听说他们自从前年将表演重心转移到东京后,渐渐在独立乐团圈打开知名度。我曾想过从事现在的工作势必有一天会遇到他们,但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我双手捧着刚买下的门票盯着瞧,印在演出乐团栏位上、早已看过无数次的横排文字是如此地可憎。我再度叹气。
……Cigarette Crew是我大学的前男友——成宫隼领军的乐团。
2
我准备了好几个不克参加的理由,但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让已经付出去的门票钱付诸流水。
活动当天傍晚,我来到《RQ》第五任主编大久保祥一的位子,他正好在办公桌处理文书工作。
“主编,我接下来要去Live House,结束后不回公司了。”
主编抬起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要去Live House是没问题啦,但你的连载专栏不是才刚交稿吗?已经在准备下一场采访了啊?”
我没料到主编会这样回答,不小心回瞪了他一眼,“有问题吗?”
年纪可以当我父亲的大久保脸色明显刷白。
“怎么这么呛啊……你是蒙古担担面吗?”
才来东京半年的我还没吃过什么蒙古担担面呢
“我并没有很呛。总之我就不回公司了,可以吧?”
“可以、可以。快去吧。”
“那么我先告辞了。”
“音无,等一等。”
“怎么了?”
“采访工作要不遗余力,才能不回公司喔。”
我真的得再瞪他一眼才行。
前往下北泽前,我先回家换了衣服。今天的表演场地是Legend,也是我挖掘到这次采访对像的Live House。这三个月以来,我已经成了Legend的常客。
我在表演开始前十分钟左右抵达Legend,一打开大门,已经熟识的柜台女性工作人员员着见我便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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