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的话,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你希望我不要说出去?好啊,我也不打算声张。」
「那很感谢,但不是……」
我不希望让任何人见识到我暴力的一面。
我过去曾因为这样而失败,也曾失去,所以我才拋下那种生活,决定在正经八百的道路上不断努力。
「『不是』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那么……」
信任我?了解我?还是说对这些不以为意?
我曾在这里,这个空间中对她训话,她则不知不觉地对我感到兴趣,理由不知为何,任我左思右想也不懂,她明明那么讨厌我,却又一改想法,愿意肯定我。
是什么改变她的呢?
「我还不知道你说『必要』的意思。」
她闻言,并未回答只字片语,仅淡淡地开始走下楼梯,从这光线无法抵达的昏暗空间,走向稍微显得热闹的地点。不过,我从她身上的气氛感到她并未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
当我们快走到四楼时,她又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知道了你的事。」
「欸?」
她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凝视著我。
「知道了是指……」
当我说出这句话后,便静止不动。
操场的方向传来球棒打中球的声响,抑或是冷风摇曳窗户的声响,抑或是楼下传来的学生谈话声。
然后,是位于眼前的江南同学的幽微呼吸声。
环绕著我的冰冷空气令我缩紧手臂。
不知从何处掉落下来的小纸片轻飘飘地坠落在地,而她的嗓音也以恍如融入空气一般的轻柔语调传入我的耳中。
「一开始是你的表情。」
她如今也宛如观察我的表情似地,目不转睛且笔直地望著我。
「当然,是和你在这里说话的那个时候。」
我回想起来,她和我在大门前说话时,曾说:
(你很容易表现在脸上呢。)
这不仅是江南同学,其他人也这么对我说过。
「我比起一个人所说的话,更会看对方的表情和态度,我那时首先在你的表情里读到烦躁的感觉,所以起了情绪,不过,之后当你真的生气时,我就察觉自己搞错了。」
「……搞错?」
「对。」
我认为这是我首次接触到她的真心。
「这个人为什么会用这种表情生气呢?这是我最初的疑问。」
举例而言,这类似对映在镜中的自己感到「咦?」的感觉,自己所认为的自己与他人眼中的自己之间的差距往往会在不经意时显现出来。
「……不,我的表情很普通吧。」
「没有。」
而我微弱的抵抗也无疾而终。
「你的表情有种切开自己的肉再拋出去似的痛苦,很像在哭,又很像在忍耐,比起你的发言,我更对你话语与表情间的反差感到震惊。」
我不太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我并未冷静到足以留下记忆。
我只勉强记得那种脑筋一片空白的感觉。
「所以,我才对你感到兴趣。啊,这个人在想什么呢?这样。」
「在这一层意义上,你也是啊。」
尽管时期与地点不同,我也思考过同样的事。因为我不了解江南同学,所以想要一点一滴地认识她。
「我回家后想了想,虽然模拟过各种情绪,却都无法顺利揣摩,最后就选择利用周末的时间去调查了。」
「……怎么做的?」
「秘密。」
她将手背在后方,向前一步靠近了我。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是偶然遇到认识过去的你的人而已。不过,我像这样认识了你和你的人生,终于初次了解到『啊,这个人并非瞧不起我,也不只是教训我一些冠冕堂皇的事』。所以,我才想说必须更加认识你。」
「必要」这二字宛如穿透纸张般突显出来,使我恍然大悟。
「我呢──」
她朝我伸出了右手,碰触我的肩膀。
「想认识在『毁掉人生』后再度重新振作的你,我强烈地希望能像你一样,所以才接近你的。」
「……毁掉人生后又重新振作啊,你也想设法拯救已经毁掉的东西呢。」
「你懂的吧。」
我已经知道她家庭的隐情。虽然不认为那是全貌,但她所指的必定是这件事吧。
「我想多认识你。」
她这么说,如同某天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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