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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妮吃惊过度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亚森•罗苹。比起报纸插图所描绘的更潇洒许多,也没有戴大礼帽和单片眼镜。但是,既然是轮堂鸦夜所言那毫无疑问就是本人吧。竟然在小巷子里偶遇名声享誉全法国的怪盗。
罗苹新奇地抚着下颚,一个个玩味着眼前的阿妮等人,最后看向静句。静句对他的认识已经从“恩人”切换成“敌人”。
“和福尔摩斯打过招呼后,回程帮助了正在烦恼的小姐,结果连另一位侦探都见到了。真是有趣的一天。”
“应该是你误解了灾难日吧。”白发男子说。“所以我才说别管闲事。”
“这不是很好吗?我正好在想也去和‘鸟笼使者’打声招呼好了……幸会,轮堂鸦夜,诚如所言我正是亚森•罗苹。这位是我的部下艾瑞克。”
“别叫我本名。”
“啊抱歉。订正,这位是我的部下魅影。”
“不要连那个也讲出来!”
第二次的震撼袭击阿妮。“巴黎歌剧院的怪人”?连他也和报纸那宛如骸骨的想象图大相迳庭。确实是消瘦苍白,却是雕像一般敏锐而无破绽的长相。
“我才是幸会了,罗苹老弟。”鸦夜的声音回答。“抱歉我这样遮着脸。今天我已经听腻人们的惨叫声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喜欢充满神秘感的女性。对了,其他两位是助手吗?”
“是徒弟和女仆。”津轻说。
“好奇怪的组合呀。和福尔摩斯他们差别挺大的。算了无所谓,你们今晚也会保护福克宅吧?我要拜托你们一件事。”
罗苹亲昵地说,但鸦夜一直保持沉默。似乎在蕾丝的另一侧更迭迅速地思考着什么,阿妮觉得那认真思考的热气从鸟笼传到指尖。
“花筏。”
一会儿后,她说出奇妙的单字。应该是日语吧,津轻与静句只以眼睛反应。罗苹虽然也像是要询问其意准备开口,但鸦夜抢在他之前说道:
“魅影老弟是对的。”
“什么意思?”
“对你来说今天一整天呢,就是一如魅影老弟说的看样子是灾难日。对我们来说则是幸运日。因为能在案件发生之前就先碰到那个犯人。”
“……”
小巷里原本在寻找方向徘徊不定的空气,瞬间紧绷。
仔细一想——不,根本没必要想,这一点都没错。现在在阿妮面前的,是国际通缉犯。如果在这里打倒他,也就没有必要特地守着福克宅了。
但是怪盗像是听到无聊笑话一般摇头。
“你真是不识趣呀,轮堂鸦夜。福尔摩斯就没想过这回事。”
“很不凑巧我们和福尔摩斯他们天差地远。”鸦夜强悍地回应。“津轻,把这男人细绑起来带去给警方。”
“小事一桩。”
津轻站到阿妮他们面前。炯炯有神的青色眼睛,让人搞不清楚谁才是怪人的满脸笑容。
“真是没办法呀。”
罗苹大大地吐了一口气,将外衣丢给魅影。
“为免遭受打扰,注意大马路的情况。还有,去车上拿我装小东西的袋子过来。”
“情况不妙的话我就逃走啰。”
“不会情况不妙,因为我会赢。”
“那可真令人放心呀。”讽刺地这么说后,魅影回头往牛津街去。阿妮也在静句的催促下,和鸟笼一起往撞坏的汽车那边退。
罗苹卷起衬衫袖子到手肘处,与津轻对峙。从贵族风格的青年到经验丰富的怪盗,不知不觉中全身散发的气质正在变化。金色的眼神愈发强烈。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令人怕得发抖的恐怖‘杀鬼者’真打津轻。今后请多多关照。”
“杀鬼者?”
“在日语里面就是比亚森•罗苹更厉害的意思。”
“你果然是个怪胎。”
大马路那边飞来开口绑住的小袋子。罗苹也没回头便接住,然后从里面拿出什么。
七彩发亮的玻璃球。那是——
弹珠?
“我说呀津轻,不好意思我想为今晚的工作做准备好好保存体力。所以我不会认真战斗。虽然如此……”
将袋子倾倒。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总计约五十颗的弹珠散乱在两人之间。
罗苹踩在脚边的弹珠上。
“我还是会陪你玩玩。”
一瞬间潜入津轻的防守范围。
并非蹬地后就移动,而是滑行。以弹珠代替轮子。
出乎意料的津轻稍微慢一点才反应过来。津轻即使挥拳罗苹也在响起“哗啦”的声音后消失不见,下一秒立刻出现在他的侧边。宛如月光的青色眼眸,与仿佛太阳的金色眼眸交错。
同样以脚蹬转身的津轻。甚至是让空气中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