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竟然如此严厉!我明明就有好好打听出消息。”
“一半以上都是多余的交谈吧。说起来我是长生不老,不会老到要用手杖。腰也是直挺挺且柔软度极佳。”
“偏偏我不曾看过师父脖子以下的部分。高约三颗苹果就形容得不错吧?”
“那也是很难懂,有更准确的说法。”
“例如什么?”
“身高和头部一样高之类的。”
“我学到了。”
一边持续没劲的交谈,身穿满是补丁的大衣的青发年轻人——真打津轻,一边走过距离大道有点远的纽华克街。怀里是“阿尔伯特•鸿”的顾客名单。右手提着覆盖蕾丝罩子的鸟笼。里头是轮堂鸦夜。
“可是,也许很快就能让你看看我脖子以下的部分了。”鸦夜满足地说。“终于拿到那男人的线索了。得寄封感谢函给葛里警官。”
继续旅行的侦探一行人来到伦敦,是约莫两周前的事。去年年底,在比利时调查人造人的案子时,获得正在追踪的敌人其手杖似乎是伦敦店家的商品这样的情报。于是伴随新年来到英国,到处寻找伦敦东区内的手杖店。由于从警官那边听到的店名有点不同所以花了点时间,但今天终于抵达目标。
“我觉得你的做法有点粗暴过度了。”
“那种老店最重信用,不会轻易出卖顾客信息的。这么做是最快的。两、三天之内还回去就好。”
津轻碰触厚厚的名单。
“两、三天内,就能在这里头找出引人注目的名字吧。”
“如果有记载身高或年纪应该就能将范围缩小到某种程度。但也不能保证一定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也不保证那家伙人在伦敦市内,就算在也不保证能碰头,能碰头也不保证能打赢,能打赢也不保证我们可以恢复成原本的身体。”
“别说了,心情都沉重起来了。”
“你会心情沉重的程度,就是刚好普通而已。”
“我要改名叫真打气轻吗?总之先回旅馆休息一下吧。不快点回去又要挨静句小姐骂了……”
打算穿越空地之时,津轻停下脚步。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前方出现两个男人,挡住去路。
一个是约莫四十五、六岁,体格壮硕的男人。头戴象牙色帽子身穿双排扣大衣。虽然人中留着胡子的五官看上去敦厚,但往这边瞪的视线仿佛饱经战争的士兵冷得彻底。
另一个,则是将乱翘的短发往后梳拢的男人。年纪同样是四十多岁。尖鼻子,高高瘦瘦的。眉目到脸颊一带刻划了一条线。描绘出宛如波纹的同心圆的水蓝色眼睛,让人感受到一种仿佛敏锐到接近疯狂的卓越理智。服装是有若凝结了伦敦景色、有点褪色成红褐色的西装。
“……有何贵干?”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以请你归还顾客名单吗?”
头发乱翘男说道。津轻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要确认有无遭人跟踪看了看自己的背后。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你丢掉的大衣口袋找到这个。”
头发乱翘男丢出布块。上面以十字绣刺着“23”这个数字。
“这是在旅馆寄放外衣时使用的管理号码。你应该是从住宿地点挂大衣的地方偷走合适的衣服的吧。这是瑞典特有的瑞典刺绣法,而且布料是北欧产的麻。既然管理号码超过二十三,意思就是房间数量也是相同或是更多,是一间颇具规模的旅馆。从针脚绽线的程度看来可以得知号码布大约使用了十年。大衣的灰尘虽然被刷得干干净净,但左边有草的碎屑。是移动的时候风吹过来沾上的。也就是说你没有搭乘马车或地铁。
那间手杖店徒步可至的范围内,由瑞典人经营,古老有规模又服务佳的好旅馆。我询问店主,马上得知是纽华克街的‘利斯敦旅馆’。因为沿着最短距离追很快就发现手持鸟笼的可疑男子,所以我们小心翼翼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迂回跟踪。顺便说一下,在你丢弃的假发内侧有脱落的青色发丝。”
“下次要偷东西的时候,应当留心发色。”
胡子男补上评语,头发乱翘男说着“还有其他问题吗?”并瞪向津轻。两人逐渐缩短彼此的距离,男人即将逼近到津轻眼前。
津轻也像是忘了逃跑,两次眨了眨眼,谨慎地问:
“两位是苏格兰场的人吗?”
“不是。”头发乱翘男浅浅一笑。“他们可没我这么能干。”
丢出这句话的同时,男人扑了过来。
*
真打津轻是半人半鬼。
连已经灭绝的世界最强种族不死都能杀死的鬼,其血液以颇高的浓度混在他体内。即使拿掉那部分,他也曾是“扫荡离奇”的负责成员或是杂耍场的艺人之类以杀怪物维生的厉害战士。不论是二对一,还是因为手持鸟笼只能单手应战,都没有输给人类的道理。上次的案子也是花不到两秒便让两名警员失去意识。
于是鸦夜决定在津轻提着的鸟笼中旁观。被可疑之徒缠上了。讨厌鸟笼晃动,希望津轻单手迅速解决。她一边思考着这些事情。
但是还没超过十秒,鸟笼便大幅晃动。
两个男人同时展开攻势。头发乱翘男是英国人风格的拳击路线,胡子男则是军队式的格斗术。看起来,两人都没有强到能和怪物互争高下。
但,两人皆习惯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