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鸟笼使者 第一章 吸血鬼④

伪装——

  但,推理尚未结束。

  “好了,喋喋不休了这么多,我的推理到现在可以集中到一个问题——为何,凶手要耍这种诡计?”

  为何,什么,怎么回事,疑问接连不断地解除又出现。轮堂鸦夜的思维宛如海沟探勘。朝向黑暗的海底,全面彻底地逐渐深潜。

  “汉娜夫人的伤,和银桩的大小完全符合。这是因为,凶手原本就知道仓库里有银桩。但是,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特地制造伪装的凶器。将银桩自仓库取出,照一般的做法刺死汉娜夫人不就好了?让人误以为银桩是凶器,这对凶手有怎样的好处呢?”

  鸦夜环顾城堡里的人们问道。因为侦探的话语而绞尽脑汁的他们,全都致力思考,没人回答得出来。

  无可奈何,鸦夜对在一旁待命的助手说:

  “津轻,你晓得吗?”

  “就是面店的结帐吧。”

  “什么?”

  “就是用时间蒙混过去。”

  “我就要你别每次都这么比喻呀。不过你说对了就是不在场证明的事前准备。唯一能想得到的好处就是这个。从准备出门打猎时仓库的锁没有遭到破坏,以及桩子没有沾血两件事,戈达勋爵便会自然认定犯案时间是自己出门打猎到返家这段时间——就是上午一点到一点半之间。可是假如仓库里的桩子不是凶器,那在更早的时段——午餐结束后的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完成犯行就有可能了。当然,凶手虽有必要在戈达勋爵出城后再进入仓库一次,不过只是让桩子沾血,那有二、三十秒便够用了。只要强调‘这么短的时间无法杀人’就能不受怀疑。而且凶手能够从一点到一点半从容不迫地制造不在场证明。事情就是这样。

  不过各位,假设凶手是外人,为什么有必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前准备呢?若是位于闹区正中间的宅第也就罢了,这里位于光是抵达就得大费周章的森林之中。如果来自外面的袭击者要在这种地方杀人,有必要煞费苦心制造那顶多三十分钟的不在场证明吗?”

  无法有肢体语言和手势的鸦夜,取而代之加强了语气。

  “没错,重要的就是这一点。深夜的犯罪,外面完全没找到的逃走痕迹,明显是特意留下来的瓶子和大衣。再加上很了解城内的情况,知道汉娜夫人的习惯或是戈达勋爵狩猎的习惯,还有本周戈达勋爵出门时应该会打开仓库查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必须不依赖共犯,连危险的不在场证明的事前准备都自己来以免遭到怀疑的人——这种人,除了是各位之中的某个人之外根本不可能存在,不是吗!”

  终于,这思维抵达了一开始提出的前提。

  已经没有人能对这个结论厉声抗议了。库洛托用无法定焦的眼睛望着鸟笼,阿尔弗雷特露出失魂般的表情,夏洛特的指尖深深陷入几乎要戳破抱枕。至于戈达勋爵,则是独自因为另一种震撼而身体晃动。

  轮堂鸦夜,专查怪物的侦探。

  刚才她勾勒出来的线索,扣除几个微不足道的确认,几乎都是从那个房间的搜查获得的信息。

  听过城主说话,看过案发现场一次,在回答“这案子很有意思”的那个时间点,她已经在鸟笼中再三推理,得到凶手是内部的人这个解答了。

  “好了,我讲得太冗长了呢。”

  头颅侦探继续说道:

  “现在开始要加速前进了。从刚才说过种种,关于凶手可以举出这五个条件。

  一、实际的犯案时刻,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

  二、因为事先做好的不在场证明,让人以为一点到一点半之间不可能犯案的人。

  三、以及,那段时间只有几分钟自由行动空档的人。

  四、力气大到能徒手打进粗桩子,扭断锁头的人。

  五、面对感觉敏锐的吸血鬼,能够灵巧到犯罪完全不会被发现的人。

  首先是第一点,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有三位。两位佣人与次子拉乌尔。其中符合第二点的是吉赛儿小姐与拉乌尔。吉赛儿小姐一点以后和夏洛特小姐在一起,拉乌尔则和戈达勋爵一同出外打猎。”

  “你、你在胡说……”

  拉乌尔虽发出抗议之声,鸦夜却无视。

  “两位也符合第三个条件。拉乌尔在戈达勋爵出城后大概一分钟后追上父亲。时间已经足够进入仓库替桩子伪装。吉赛儿小姐也说过,曾为了上洗手间离开夏洛特小姐几分钟。但是这两人之中,拥有符合第四个和第五个条件的能力的,就只有本身也是吸血鬼的拉乌尔。”

  遭到点名的拉乌尔,愈发慌张地起身。

  “等一下!我不可能做到那种事!说起来伪装还是什么我都办不到,因为我不能碰到银呀!”

  在意外之处,鸦夜说了声“是呀”,老实地接受这个指摘。

  “我也是不懂这个地方。就算冰桩能用布裹得厚厚的再携带,可是银桩沾到的血上面留有手指碰触的痕迹。连关节的印子都清晰可见,所以我想是没戴手套。恐怕是汉娜女士的血滴落的时候,桩子差点掉落,反射性地用手按住吧。凶手徒手碰触过银桩这是不用怀疑的事实。

  吸血鬼碰触到银或圣水便会灼伤。因此,假如拉乌尔是凶手,那么手指应当会有灼伤的痕迹。此外根据戈达勋爵所言,那伤并非大约三天就会消失。那么,拉乌尔的手指应当还留有伤痕。我在用餐时,尝试从对面的座位确认这一点。但是他的手完全是干干净净的。而且,以戈达勋爵为首,其他每个人的手都没有找到灼伤的痕迹。”

  “你看吧!”

  拉乌尔不屑地发出嘲笑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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