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才的沉默性质不同的短暂安静,在餐桌上流窜。戈达勋爵听到餐桌四处传出叹息般的声音。阿尔弗雷特用力吞咽唾液,拉乌尔将汤匙送至嘴边的手停了下来。似乎不能完全理解的夏洛特,东张西望家人的模样。
“真厉害。”
可能是终于死心了吧,库洛托摇摇头。
“只是看一眼就能知道这么多讯息……让我想起伦敦著名的侦探。我记得是叫做夏尔尔,不对,是雪洛……”
“夏洛克•福尔摩斯。”
一直保持沉默的静句突然说话,库洛托尴尬地回答“对”。
“和福尔摩斯先生相比,我真是羞愧。”鸦夜说。“我没有他那么天才。”
“你见过他吗?”
“没有,我不曾直接见过他。可以的话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听说他是个怪胎。”
“没问题的啦,师父。比师父还怪的人,这个世界中就是找不到第二个的。”
“你明明是徒弟,却只会讲让我听了不高兴的话。”鸦夜向津轻抱怨后,说:“好了,如果能让各位判断我们并不是骗子,我也想回到侦探的工作了……戈达勋爵,我有几件事想请教您。”
“什么事?”
“汉娜夫人遇害那晚的事。”
气氛才刚开始暖起来的餐桌,瞬间恢复鸦雀无声。
戈达勋爵有种在玩具箱内遭到摇晃的感觉。轮堂鸦夜的一句话,就能随意摆布他往东往西。
“尸体发现的时间是一点半过后吧。那一天,各位也是在零点时像这样吃中餐吗?”
“对……城堡里所有人一起吃。”
“所谓所有人,就表示汉娜夫人也在吧。”
“这是当然。”
“午餐大概何时结束?”
“零点半左右吧。”
“就是发现尸体的一个小时前吧。夫人吃完饭后在哪里做了什么事?”
“跟平常一样,她说要回房休息片刻。我到二楼的书房,和库洛托讲话……”
“有哪位在午餐过后见过汉娜夫人的吗?”
机灵的津轻,移动鸟笼转了一圈让鸟笼环顾室内。城堡里的人们只是面面相觑,无人出声回应。
“那么,戈达勋爵,我想请教您本身的事。午餐过后您是和库洛托在一起吗?”
“嗯,是的。我跟他稍微谈了一下城镇的经营管理。夏洛特也跟着我们,在会客室沙发那一区玩。后来因为已经一点了,我就和他们两个一起离开书房,在玄关大厅前面与他们道别。因为每个星期一的那个时间,我都习惯出门打猎。我想顺便试试刚收到的猎枪,于是从仓库拿枪出来……我想我应该和您说过了,当时仓库内没有任何异状。”
“我知道。”
“那么,凶器被拿走,夫人遇袭,都是在那之后的事情了吧。”
单手拿着叉子的津轻补充。
“大概是吧。戈达勋爵,后来您做了些什么?”
“我想想……”
戈达勋爵娓娓道来三天前夜里的行动。
走出城外还不到一分钟,就听到拉乌尔说“我也要去看植物”,一副怕冷的样子追了上来。在森林里父子俩始终一同行动。虽然用枪射击了三发子弹,但皆未打中猎物。
“那是怎样啦,都没打中。”
厌烦地插嘴进来的是库洛托。
“库洛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啦,因为我在房间里的时候听到了枪声。来自森林深处的三次枪响。我还以为父亲应该打中了猎物……”
“你觉得声音听起来是来自森林深处吗?嗯,这还真吸引人。”
是什么让人那么注意呢,鸦夜深思过后——应该是说,像是深思般地让声音含糊不清。
“对了,刚才你好像是说‘我在房间里的时候’,你和父亲分开后做了些什么?”
“因为我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所以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在听到父亲的喊叫之前我都是一个人。”
“没有和令妹在一起吗?”
“夏尔我塞给吉赛儿照顾了。因为她一直要我唱歌烦死了。”
“可以了。那么,接下来我要请问拉乌尔。你从一点开始和父亲出门打猎。吃完中餐后到打猎之间的三十分钟,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问这个?”
爱闹瞥扭的次子,没有马上回答的意思。
“观察,打听,思考是我的工作。所以我现在在请教你。”
“意思就是,你在怀疑我们吧?”
语气毫无胆怯,拉乌尔瞪着鸟笼。戈达勋爵吓了一跳抬起脸来。
“轮堂小姐,难道您觉得杀了汉娜的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餐桌气氛再度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