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因为我要单手提着师父,已经没有手指可以竖起来了。”
“那就伸舌头出来。”
“嘿的。”
即使如此,徒弟还是听从指示照办。明明身处凶杀案的现场,映入眼帘的男人,身影却愈来愈滑稽可笑。戈达勋爵脸颊紧绷。第六个结束后,第七个会怎么样表示呢?这次打算举起单脚吗?
“那、那么,轮堂小姐,您说的第六个问题是什么?”
“嗯。那就是,极为重要且极为常识层面的事情……”
“爸爸?”
突然,背后传来小孩子的声音。可是那并非鸦夜的声音,而是更年幼、戈达勋爵更耳熟的声音。
回过头去,意图躲藏在门框后头,四岁的女孩探出脸。与母亲同样的金色长发,以及浓缩之后的可爱,和陶瓷娃娃一模一样的外貌。然而因为她也是吸血鬼,所以脸颊没有血色,皮肤也比人偶来得白。她抿着嘴,翡翠色的眼眸忧虑地窥视房内。
“啊,夏洛。”
“这位是千金吗?”鸦夜说。
“是的,这是我的幺女夏洛特。夏洛,这是来调查这次案子的侦探……”
抢在戈达勋爵介绍之前,津轻将身体转向夏洛特。
“啊——!”
和一头青发又刺青、身穿满是补丁的大衣、带着神秘鸟笼,像是要打招呼般竖起五根灰色手指同时笑咪咪地吐出舌头的异样男人……和他视线交会的瞬间,纯真的女孩发出短短一声尖叫,沿着走廊跑远了。
6
挂钟响了十二次,告知瓦克特孚离城深夜零点到了。
尚•度舍•戈达勋爵坐在长桌最里面,最尊贵的上座,啜饮装在汤盘的血液。虽是平常就在喝的鹿血,但今晚就像是沙子无趣乏味。他一边宛如品尝红酒般摇晃动汤匙内的血,看了看为了午餐而聚集在一起的餐桌成员们。
地点是居馆一楼的餐厅。在壁炉亮着表面上的火光中,吸血鬼们喝着赤红液体,除了他们之外的人则是吃着烤鸡和浓汤。展现出一幅着实不相称的景象。
戈达勋爵的右侧座位,坐着的是短发的长子库洛托和穿着毛衣的次子拉乌尔。和哥哥并肩而坐,弟弟的娃娃脸和矮个子看来更明显。拉乌尔再过去的位置则是坐在儿童用高椅上的夏洛特,她一边流下红色的汁液一边将汤匙送进嘴里。
站在夏洛特后面的,是帮忙擦拭洒到外面的血的女仆吉赛儿。她是个粗眉引人注意、流露乡村气息的女人,从烹饪到送餐,准备红茶,还有照顾幺女,一个人包办了餐桌的所有工作。
夏洛特旁边,末座的位置,则是由满脸胡子的车夫马鲁克贪小便宜地坐着。虽然戈达勋爵心想不能让他挨饿而招待他就座,但和吸血鬼们坐在一起显然让自己脸上无光。对面的管家阿尔弗雷特,以似乎是不好惹的消瘦面容咀嚼着莴苣。
环顾所见的成员们,每个看来都很不开心,没有人能专心用餐。库洛托等人搅拌着血汤,马鲁克一边用叉子轻触鸡肉,一边注意力全跑到同席的稀客们身上。
“啊,不好意思,女仆小姐,我可以喝杯茶吗?不,我不要红茶我要绿茶。要热的。咦?没有是吗?那麻烦给我热水。”
大衣和手套都没脱,坐在拉乌尔对面的真打津轻,就他一个人兴高采烈大口吃着鸡肉。坐在他旁边的,是不发一语淡淡地用餐的驰井静句——而在他们两人之间,左右为装着法式长棍面包的容器和烛台,孤单地摆放着的,是真实身份不明的鸟笼。开始用餐之前,侦探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大家好,我是轮堂鸦夜。我是来解决案件的。如各位所见住在鸟笼里所以没办法和各位同席用餐非常抱歉。请各位不必在意我。看样子没有任何一人真的把这话听进去。
“味道怎么样?”
试图打破尴尬,戈达勋爵询问客人。虽然完全是社交辞令,但津轻依然一面啜饮豆子汤一面回答“非常美味”。
“虽然我本来在想您邀我吃饭端出鲜血来的话该怎么办,我还打算遵照我奶奶的遗言就当我不能喝血好了,不过这样的菜单我很欢迎。城堡里也有普通的食物对吧。”
“这是当然。提供给客人或佣人的食物也得准备着。就连我们也是拿来当饮料或点心常吃。”
“主食毕竟还是血吗?”
“是呀。如果不像这样定期摄取,体力就是怎么也持续不了。不过,我们已经不喝人血了。”
“人血与兽血的味道不一样吗?”
鸟笼中传来鸦夜的声音。瞬间,众人移动餐具的声音从餐桌上消失。
“只要习惯野兽的味道,其实没有差太多。而且,兽血即使只有少量,也能产生足够的活力。”
戈达勋爵强装平静,接着问道:
“轮堂小姐,您不用餐没关系吗?”
“请别挂念我。我就算想吃也没办法吃,最近感觉有点发胖呢。”
“噗呵,师父您就别吃了呀,面包不是飞走了吗?”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鸟笼和男人互相笑着。来倒白开水的吉赛儿虽然在那放下茶杯,却是想尽量不靠近而努力伸长手臂。静句在旁边默默地将蔬菜送进口中。
“还有,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终于,库洛托指着鸟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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